顿时,漆黑的棚里人影绰绰。
为首官兵付光当先一马,“何人在此闹事?”
被惊醒的众人纷纷让道。
瞬间,宋砚书、桑念还有张虎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三人皆不同程度的挂彩了,不过,张虎用的是蛮力,而宋砚书和桑念使的是巧劲。
所以,张虎脸上都是抓痕,五颜六色的很不好看。
乍然见到军爷,张虎竟开始委屈地恶人先告状,“军爷,都是那小子先挑事的,你看他将小人打的!”
说罢,便向官兵展示他的伤痕。
不过,付光并未听从他的一面之词,而是指着宋砚书和桑念道:“你们三,出来!”
接着,他扫视众人一圈,“其余人等,回去睡觉,若再有喧哗者,今夜便不要睡了!”
一时间,众人立刻回到了大通铺上,嘈杂的屋内安静起来。
宋砚书、桑念和张虎走出了棚子。
顿时,一股冷风顺着脖子钻入了宋砚书身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付光并没有给那个男人好脸色,他先询问了三人的来历,然后便向宋砚书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军爷,此人在夜间非礼我,在下忍无可忍才动手。”宋砚书愤怒地盯着张虎。
“你少血口喷人,我俩都是男人,我怎会非礼你?分明是你动手在先。”张虎继续污蔑宋砚书。
付光听罢,刚要朝三人发作,却见一小兵一路小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什么!裴大人来了!”他脸上显出怒容,“你为何不早说!”
“裴大人并未提前通知,小人也是现在才知道。”小兵一脸惶恐。
“这就随我前去迎接。”付光诚惶诚恐。
似是想到身边还站着宋砚书等三人,他不耐烦地说道:“不管谁的问题,既然你们在夜间闹事,都去那边站着,没有本官的命令,不许回去!”
说罢,也不等他们说些什么,便匆匆离开了!
接着,就有一个小兵前来,盯着宋砚书三人。
于是,在众人都在温暖的棚里睡觉之时,宋砚书和桑念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而张虎也是冻的脸色发青。
再加上大家没有厚厚的棉衣,身上单薄的衣衫根本抵抗不了多少寒风。
所幸,宋砚书和桑念穿的比张虎厚点。
此时,最难受最难挨的,恐怕是那个咸猪手男人了!
是他应得的!宋砚书心想。
那个男人,竟还愤恨地望着宋砚书和桑念,眼里喷火。
若不是有小兵在,估计他早就开始口吐芬芳了。
桑念也气愤不已,回瞪回去。
若是眼神能杀人,那个男人早已死了无数回。
不过一会,宋砚书便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身穿狐裘披风的男人远远走来。
黑暗中,宋砚书看不清人脸,但总觉得此人看起来特别熟悉。
她踮起脚尖,想要伸头仔细看看。
却被小兵大喝道:“老实点!若是冲撞了大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哪位大人?长的好生英武。”宋砚书试图打探道。
“那是,这可是户部侍郎裴大人!”小兵一副有荣与焉的表情。
裴大人!宋砚书看刚刚付光的样子,好像对此人很是畏惧。
此时,裴闻钦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刚刚还对宋砚书趾高气昂的付光,此时微弯着腰,走在裴闻钦前面,一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夤夜前来,下官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本就是临时过来,付大人何罪之有?”裴闻钦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付光瞬间感觉自己的冷汗就要流下来了。
这位裴大人虽然看起来风光霁月,但收拾人的手段也令人胆寒。
“不知大人有何要事?”付光更加小心。
“此次灾情,陛下很是忧心,对城外难民的情况放心不下,特命大人来看看,将具体情况上报陛下。”裴闻钦没有开口,他身边的章临代为回答。
原是如此!付光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有数了。
本来还担心是自己手下有人犯事,竟让裴大人亲自来捉拿。
这位裴大人,身为永宁长公主和镇国公的独子,虽年纪轻轻,却手段了得,目前和刑部侍郎李叙之皆为后起之秀,深受陛下信任,已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
“裴大人请!”付光请裴闻钦先行,自己稍落一步,向裴闻钦介绍灾民的情况。
裴闻钦听后频频点头,抬脚便要去民棚瞧瞧。
付光紧紧跟上,待快要走到民棚前,裴闻钦远远望见了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的三人,他停下了脚步。
付光顺着裴闻钦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三人,他立刻上前解释道:“大人,那三人刚刚在民棚闹事,因此下官让他们出来,略作惩罚。”
“天寒地冻,三人本就穿着单薄,还是让其先回棚内,明日再分辨,付大人觉得如何?”裴闻钦问道。
“是,是,大人爱民如子,是下官考虑不周。”付光立刻示意手下将三人带走。
宋砚书远远望着这群人走近民棚,正疑惑他们为何停下脚步,便见一小兵前来,说道:“你们回去吧,明日再来见付大人。”
宋砚书惊讶,问道:“大人,我们这就可以回去了?”
小兵不耐烦:“废话少说,裴大人发话,让你们回去!”
裴大人!宋砚书再次踮脚伸头,试图看清此人模样。
但此时,众人早已离去。
她只看到了一个挺拔的模糊背影。
“回去后老实点,若再闹事,惊动了裴大人,付大人明日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小兵警告道。
“大人放心。”张虎陪笑道。
待小兵走后,他朝宋砚书和桑念哼笑道:“来日方长!”
无视桑念的怒视,他裹紧了身上的衣衫小跑回了民棚。
宋砚书不禁捏紧了拳头,她不能留在这里了,她要进京!
于是,她对桑念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