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书,此人还未死心。”桑念担心道。
“先回去,明日我自有主意。”宋砚书安慰道。
桑念见宋砚书如此,觉得他应是想好了应对之法。
“砚书,要不是刚刚那位裴大人,我们还不知要在外面冻多久。”桑念看着早已被冻的面色青紫的宋砚书,感激道。
“嗯。”
两人回到民棚,离张虎远远的。
宋砚书担心张虎仍不死心,一夜未眠。
第二日,也不知是付大人太过忙碌,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竟未召见他们三人。
想来已将昨晚的事情忘记了。
而那位张虎见一点事情也没有,更觉得没有什么什么大不了的,越发大胆了,总是时不时朝宋砚书露出让人作呕的笑容。
因为他早已在这众多灾民中看了好几遍,只有宋砚书模样清俊,未得手总是心痒痒的。
宋砚书无视此人的目光,她找到管事的,出示自己和桑念的户籍,说自己要进京投奔亲戚。
负责此事的管事将户籍拿过来看了看,确为良民。
但他看着宋砚书,语带怀疑,问道:“京中既有亲戚,为何早些时候不说?”
宋砚书迎着怀疑的目光,面不改色:“因为这位亲戚曾与我家祖辈有些矛盾,本不想麻烦,但现下实在走投无路,且祖辈已逝,想来他们也不会为难我们两位小辈。”
管事思考半晌,说道:“既如此,将你亲戚的姓名和住址报来。”
言罢,他又说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耍心眼,我们都会去住址上核实,你若是撒谎,可是将会被投入大牢的!”
桑念听了这话,手心里不禁冒了些细密的汗,他拽了拽宋砚书的衣袖。
没成想,宋砚书一脸淡定,说道:“这是自然,小人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人点点头,似是认同,他拿出毛笔:“说吧!住哪儿?”
“桐花巷卫宅。”宋砚书不慌不忙地说出卫六留下的地址。
“桐花巷!”管事震惊,“你莫不是诓我,那可是皇城脚下!”
宋砚书也是一惊,没想到卫六竟住在那里!
不过,她没有一丝慌乱,坚持道:“管事若不信,可派人核实。”
此地非富即贵,谁敢过去撒野?管事默默想道。
“既如此,那你们便进京投奔吧!”管事也没再多言,而是给了他们一张通行证,“拿着它,就可进城。”
“多谢。”宋砚书真心实意地作揖感谢道。
宋砚书本以为还要在拉扯一阵,没想到竟这么顺利。
拿着这一张薄薄的纸,她竟有不真实之感。
待走远了,桑念忍不住问道:“砚书,你真的认识桐花巷中之人吗?”
“认识。”
“那,我们真要去投奔吗?”桑念不解。
“自然不去。”宋砚书眨眨眼,笑道。
“那——”
“我只是稍微试试,能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拿到通行证。”她晃了晃手中的纸,说道,“不管如何,先进城再说。”
桑念明白了!
两人回到民棚,稍微收拾了下,便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离开了。
众人议论纷纷,没想到他们在京城中也有亲戚。
张虎惊疑不定,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砚书离开了!
可惜,张虎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自己还没有上手。
他再次在难民中逡巡,寻找新的目标。
宋砚书离开张虎那粘腻恶心的目光,心下终于放松。
两人拿着户籍和通行证,顺利通过城门口官兵的查验,顺利进了城。
京城不愧为大越的首都,繁花似锦,就连中间的道路,都宽的吓人,看起来可同时容纳好几辆马车通行。
桑念从小长在望津城,从未出过远门,一时间,他被四周的店铺和繁华的街景震撼到了,“这就是京城啊!”
外面灾民遍地,京城竟然丝毫不受影响。
两人走着走着,便发现了不对劲。
周围人见着他们都躲得远远地,甚至还嫌弃地捏着鼻子。
两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衫褴褛,且散发着一股酸臭味,他们相视一笑,走进了成衣铺。
待沐浴好,换好衣服,两个小乞丐模样的人瞬间变成了翩翩少年郎,引人注目。
宋砚书本就长得好,不然,当初也不会被万花楼买下。而桑念,自从不做小乞丐后,长高了,也英俊了。
两人很快便隐进了人群中。
“砚书,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桑念俨然将他当成了主心骨。
“我刚刚打听了京城的房租,离皇城越近,价格越贵,我们可以先在京郊租个小房子,然后找份工。”京城如此大,机会这么多,宋砚书一点也不担心活不下去。
“好。”桑念点头。
有了之前的租房经验,两人很快找到了牙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在京城的角落租下了一个小院。
他们只在京城待一阵,待雪灾和粮食危机解决,便回望津城。因此,他们并没有长租。
长时间的长途跋涉,待租好房后,两人早已筋疲力尽。
于是,他们没有立刻去找工,而是在屋中休息了一天。
第二日,天气晴好,两人开始找工。
打听了一阵,宋砚书才知道,京城竟有类似后世人才市场的地方,写出自己的擅长,牙人就像中介,会对招工的人和找工的人进行匹配。
若两方满意,就去官府备案,找工之人可立即上工。
这样,两方皆省时省力,牙人只需从中赚取中介费用。
宋砚书没想到竟这么正规,她和桑念便去登记了。牙人得到信息后,让他们先回去,明日再来等消息。
两人的找工之旅实在轻松,从市场出来后,宋砚书准备去买些日用品。
走了一阵,便见前面围了一群人,正对市集上张贴的榜文议论纷纷。
宋砚书走近,竟是挤也挤不进去,只能听见旁边人激动地感叹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