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路非常难走,两人皆小心翼翼。
在出了望津城前往京城的路上,竟有不少灾民和他们一路同行。
这些步行的人和他们一样,都是普通百姓。
这些男女老幼看起来皆面黄肌瘦,一脸菜色,其中不乏衣衫破烂之人,一看就是赶了很久的路。
看这个情形,宋砚书内心的担忧全部被打消。
本来她担心自己和桑念两个人行路,或许会有危险,但既然有大部队,他们跟着即可。
若是遇到检查,人多反而能浑水摸鱼,更何况,如今他们可是因灾祸而投奔京城的流民。
一路上,宋砚书都和大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还没到京城,已有不少人饿死冻死在路上。
甚至连路上的树皮,都已经被扒下来充饥,到处是荒凉萧瑟之感。
到最后,宋砚书和桑念早已灰头土脸,脚底全都是水泡。饶是如此,两人也是咬牙坚持。
宋砚书带的干粮早已所剩无几,两人已从一天两顿饭,减少成了一天一顿饭。
虽说宋砚书和桑念身上有些银两,但是一路上也花不出去。
更何况,周围都是和他们一样饥肠辘辘的百姓,若是两人漏出钱财,恐会引来灾祸。
就这样,一路顶着饥寒交迫,众人渐渐走到了京城。
没成想,越到京城,流民越多,远远望去,个个衣衫褴褛,饱经风霜。
看来受灾的群众都意识到,只有到京城才有可能生存下去。
这么多的难民,若是一下涌入京城,京城也是接收不过来的。
更何况,天子脚下,具是皇亲国戚,也无法容忍城中涌入这么多流民。
是以,官府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城外无人的野地搭建了可供栖息的民棚。每日发些粥食,确保百姓能吃上饭。
但这样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涌入的人越来越多。
于是,官府便开始派人统计,凡是来投奔亲戚的,说出亲戚所在,登记造册,以便查验,便可进城。
这样,流民走了不少,一下减轻了许多负担。
紧接着,又开始统计流民可有技能,若是良籍的清白人家,可以为一些急缺人手的大户人家做工。
很多人为了能吃上饭,咬咬牙签了死契,便进城了。
宋砚书既没有亲戚可投奔,又不愿意再次失去自由,因此,她和桑念仍然没有进城。
不过对于剩下的人,官府也有应对措施。
京郊有大片土地因质量不好无人开垦,剩下的人若是愿意,便可分得一片土地开垦,以后便自食其力。
但此时天寒地冻,如何能够开垦,即使开垦,也需等到来年春天,一时之间,众人皆未选择此法。
想也知道,京城这么多达官贵人,土地若是稍有些好,早就会被他们圈住。
连他们都不要的土地,想来定然非常恶劣。
宋砚书和桑念一直待在城外的棚里,两人身形瘦弱,分发粮食时根本抢不过那些身形魁梧的男人。
夜间睡觉时,都是所有人躺在一张大通铺上。
有家有室的睡在一起,剩下的,则是男人睡在一起,女人睡在一起。
宋砚书自然也被归在男人之类。
本来,她以为大家都会老老实实睡觉,并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天真。
这夜,宋砚书正睡的朦朦胧胧间,身上突然传来了不属于自己的温热。
一只男人肥硕的手在悄然间摸上了宋砚书的大腿,宋砚书吓的一激灵,把腿上的手甩开,一瞬间睡意全无。
男人看宋砚书醒了,并没有任何羞耻,反而张开他那充满臭味的嘴,笑嘻嘻地说道:“小兄弟,长夜漫漫,我们做些男人间的乐事吧!”
宋砚书闻着男人传来的酸臭味,几欲作呕。
她强忍着恶心说道:“放开!”
不成想,男人立刻态度恶劣说道:“呸,装什么装,老子观察你好久了,看你这个小白脸的样,恐怕早已成了他人的入幕之宾。”
说罢,竟然要强行摸宋砚书!
原来,这个男人平时是个混不吝的,男女皆可。
住在民棚这些时日以来,他早已寂寞难耐,但女人们和他不住在一起,他不敢下手。
是以,他早就看到了宋砚书和桑念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两人若是有亲戚,早就进城了。既然在此,说明无亲无故,所以,他毫无顾忌地对宋砚书下手了!
“滚开!”宋砚书怒了。
“呦,还是个烈性子。”男人的眼中似乎发出了如野兽般兴奋的光芒。
在他再欲欺身而来之时,宋砚书和他扭打在了一起,一旁的桑念也早已按捺不住,加入了战局。
一时间,整个棚里的人都被惊醒了。
“住手!”一行官兵举着火把走了进来,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