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将阑很想回他一句,留个屁,做个屁。
但脑袋在人手中,还是要低下头。
“不好意思啊,我是个gay,你应该不想让你的镇民做同妻吧。”
这个拒绝的角度太过于清奇,清奇到让池淮都有了些迟钝,他松开了手,坐回到刚刚的位置上,看那模样似乎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殷将阑刚要松一口气,池淮又凑了上来,“那你愿意搬个家吗?东头有一对是同性恋,本来我给他们凑好了,但你长得好看,我可以拆散他们,把你安进去。”
池淮像是对自己的贴心很是认可,还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殷将阑的脸色一黑,“不了吧。”
拒绝的话刚刚出口,池淮和蔼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比殷将阑的脸色还要黑,殷将阑看到他发怒,反而松了一口气。
动手总比听鬼给他介绍鬼gay要好得多。
“为什么?因为你有对象了?就外面那个无头苍蝇的小鬼?!他不适合你。”
谢谢,殷将阑也这么觉得。
殷将阑的脸色如同吃了屎一样难看,“你为什么会把我跟他凑到一起去?”
“人有鬼气而不亡,只有结契,人鬼结契等同成婚,你还想蒙我吗?”
“成婚?”殷将阑瞪大眼睛,脸色越发难看,他刚想说什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从昶那家伙要是知道这结契的意思是成婚,肯定不会做的,就算他再怎么想修整自己,也不会拿婚姻来做砝码,这太儿戏了。
殷将阑看到面前这老爷子这么笃定的模样,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这鬼肯定没去过地府,死后一直飘荡在这里,他能知道结契估计也是别的鬼跟他说的,那不会是哪对骗了他吧。
不过那也不对啊,要是他真遇上了,早被解决了,也轮不到他跟从昶来啊。
难道是太强了?
牛头马面一开始就会派他们来这种高强度任务?费劲哄着他们来契约就是为了送他们来死?
殷将阑在心里把这几种可能性排列了一下,最后觉得这老鬼被人或者鬼骗了的可能性比较大。
至于为什么他还没解决掉,殷将阑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池淮见殷将阑迟迟不说话,也没了刚刚的耐心,他神情逐渐变得凶狠起来,狠狠掐住殷将阑的脖子将他往上提起,“我再给最后一次机会,答应留下来,不然我就吃了你。”
“那真是抱歉啊,我对鬼gay也是有要求的。”
“那这样的话,你就只能死了。”
池淮长大了嘴巴,满是皱纹的脸从中间皲裂开来,渐渐形成一个血盆大口,他朝殷将阑咬来。
殷将阑勾起嘴角,面上没有任何惊慌。
“从昶。”
池淮还不明白殷将阑叫从昶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但下一秒他看见殷将阑的生魂之中崩出一缕缕鬼气,那鬼气在房间里盘旋越变越大,最后在殷将阑身侧汇集成一个人形。
从昶狠戾地盯着池淮,他活动了下手腕,“这次,一定碎了你。”
话音刚落,从昶便抓住了池淮掐着殷将阑的胳膊,池淮吃痛不得不放开殷将阑,殷将阑半跪在地上,他恹恹地抬起眸,矜贵的脸上多了几分讥讽与肆意,“来,继续跟我狂。”
“咯嘣”一声,从昶手上用力,池淮的一整条胳膊被从昶生生抽断,那胳膊其实不是胳膊而是鬼气凝结的实体,但伤害却是实打实的。
从昶上次被池淮打得那么狼狈,这次他来也存着要报复的心。
“你怎么过来的?”
“你猜啊。”殷将阑走到从昶身边,从昶随意将胳膊一抛,胳膊没入地板缓缓消失。
池淮脸色越发难看,他没想到白无常真的将他作为除祟的目标,还以为跟之前一样,只是一个警告而已。
他将目光落在从昶身上,同样是鬼,他能感受到从昶身上强大的威压,那威压熟悉得很,上面有白无常的气息,看来白无常是铁了心这次要将他处理掉了,否则以从昶的鬼龄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撕碎他的鬼体。
池淮呼出一口鬼气,平稳心绪,“我们打个商量?”
“商量什么?”
从昶刚想开口被殷将阑按住肩膀,殷将阑眼珠一转,“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是干什么的吧。”
“……”
池淮不太想回答,总感觉这个殷将阑贼得很,明明刚刚还在跟他说话聊天,被他压制,下一秒就叫来了救兵,断了自己一条手臂。
“既然如此,我们能打什么商量呢?我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的这一条路啊。”
池淮:“……”好有道理啊。
从昶周身的鬼气越发凝实,“不要废话,直接动手。”
鬼气渐渐凝实成一柄断刀,池淮看到那柄断刀,其震惊程度比刚刚看到从昶从殷将阑身体里出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身体还在别墅里,这整个别墅都是我,你要是杀了我,我就带着他的身体一起死。”
“威胁我?”
池淮现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就说,威胁到没?!”
从昶:“……”很想说不,但说不出口。
快砍到脑门上的刀迟迟没有落下,池淮知道自己说准了,还没等他松口气,肩膀上的疼痛让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朝他挥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