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冤枉他了。接秋秋的路上他本来是买了菜准备做饭的,谁知道两个女孩眼大肚子小,下午在西餐厅点了一桌子这些炸鸡小食,没吃完,全打包带回来了。
为了不让江鹭知道她下午出去玩儿了,秋秋猛给宋魁递眼色,希望她爸给她兜着点儿。
宋魁能怎么办,只有替女儿背这口黑锅,“孩子好久没吃了,想这口,偶尔吃一顿也没啥。”
江鹭哼了声,进屋换衣服。
宋魁忙跟上去,提醒她看放在浴室台面上的粉色百合:“给你买的,我不会剪,就先放这儿了。你空了修剪修剪插上,或者你要没空,教教我,我替你插。”
江鹭瞥一眼,并不买他的账:“少搞这些虚的,买个花送个东西又能怎样?浪费钱,也没意义。”
“怎么没意义,”他讨好地跟在她屁股后头,“我看你好久都没买过了,瓶子都空着。插上点花,起码看着心情能好点。”
见她只顾挂衣服不搭理,他又殷勤关切:“饿不饿?秋秋吃外卖,我估计你不愿意吃,给你炒两个菜去?”
“不饿。”
“吃点吧,都你爱吃的,我都买好了。本来准备做好你进家了就能吃上,又怕你回来晚或者在外边吃过了,而且素菜炒完放久了口感也不好。”
江鹭拿出睡衣套上,“别兜圈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吭哧半天,只得叹声,“你不是说明天上午邵明要过来,那今晚我就不走了吧,行吗?”
就知道是为这个。江鹭没为难他,“就这一晚。”
“好,就这一晚。”宋魁赶紧先应着,又问,“你下午上哪儿了?”
江鹭侧眸瞟他,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对她去哪儿这么感兴趣,随口编道:“跟同学去喝个下午茶。”
“大学同学?”
她不置可否。
“蔡灏然?”
“他一个大老爷们,我跟他喝什么茶?”
那看来是女同学。宋魁松口气,心里舒坦多了,怕她反感,也没敢再深问。
吃完饭,他主动去洗了碗收拾了厨房,甚至破天荒地知道把厨房的地也拖干净了。临睡前,江鹭又见他拿了把剪刀、搬了个板凳到客厅,把买回来那束花拆开,抱着手机研究怎么修剪枝叶插瓶。
看他这架势,江鹭也懒得教,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第二天上午起来,看见床头花瓶里歪歪斜斜地插着那几支百合,高的高、低的低,往左往右扭着的都有,还有的头耷拉着、花瓣都被碰折了。她心道,笨手笨脚的,真是糟蹋这几支花了。
十点多,邵明抱着两箱扶贫产品登门了。
江鹭将他迎进来,让他把东西放门口,问他:“怎么你一个人跑来了,媳妇孩子呢?”
“这不下周赶上国庆节,媳妇这周请年假带儿子出去玩去了,把我一个撂下了。”邵明把箱子挪到墙根,“嫂子,这是源冈的葡萄,我记着你爱吃,就给你多拿点儿过来。”
宋魁借这机会跟江鹭亲近,搂着肩把她揽到怀里,道:“你下次来就来,别拿东西。你嫂子这儿什么能入库,管得可严得很。”
江鹭对他这种无赖行为心生不快,脸上笑着,不露声色地换了个位置,从他怀里躲开了。
邵明一点没看出端倪,还夸:“哎呀,我就羡慕你俩这状态,结婚这么多年了感情还这么好。”夸完又解释:“这也没啥,扶贫产品么,支持国家政策。”
“那冲你这话,更不能白收,得真金白银地支持。”江鹭笑笑,进屋喊秋秋,“你邵叔叔过来了,出来打声招呼。”
秋秋出来,乖巧喊了声:“邵叔叔好。”
邵明一打量,“好家伙,秋秋这个头蹿真快啊。我记着过年的时候见面才刚到我肩膀,现在都快到我下巴了。”
“随她爸。”
“那对着呢,你家闺女多会挑着长,模样像你,个头像魁哥。”
宋魁自嘲:“你这话意思是,得亏了模样没像我?”
邵明嘿嘿一乐:“嗳,客观事实嘛,这你得有自知之明不是。”
江鹭张罗他落座,给他倒茶。
宋魁和邵明在客厅坐下,一聊开近况,两人的声音、语调、言辞间的调侃打趣,熟悉的感觉让江鹭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五六年前,回到她刚和宋魁谈恋爱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