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旬仔细对着光观察它的脸型耳朵身体结构。
这是一只捷克狼犬,看着品相不错,血统也很纯。这种狗在国内还挺小众,国外养得比较多见。要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一只狼崽子。
狼犬对着他使劲摇尾巴,脑袋亲昵地蹭了上来,乔旬试探性地摸摸狼犬狗头,狗子兴奋地伸出舌头不停舔着他的手掌。
乔旬看着自己沾着狗子口水的手,默默地往狼犬银灰色漂亮皮毛上擦了擦。
狼犬退后几步,对着乔旬又叫了几声,毛茸茸的尾巴晃了晃。
乔旬认真观察狗子动作,发现狗子想让自己跟上。
乔旬一边思考,一边快步跟在狼犬身后。村里都是土狗串串,外来的游客带来的狗子也没有见过这只捷克狼犬的身影,看这毛发打理的光泽度还有卫生程度也不像野狗。
乔旬觉得这狗十有八九是刚进山却迷路的游客带来的,也不知道主人是不是出了事,派了狗子过来找帮手。
***
时间重回几个小时前——
“靠,这个路几百年没修过了吧?抖得可以啊,老子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副驾驶座上坐着的男子头上挑染着金发、身穿某大牌潮流杂志主推最新款骚粉羽绒服,下身是撞色荧光绿休闲裤,整个人像开在冬季的一朵颜色靓丽的喇叭花,嗷嗷叫唤着。
驾驶座上光头男啧了一声,转头喊了一声:“东子,你当心着哥的宝贝,别给碰坏了!这可是哥存了好几个月零花钱还搭上你顷哥的美色,才从那洋妞家里挖回来的!”
这是一辆暗紫色库里南SUV,孤独行驶在弯弯绕绕的山道上,从太阳垂直高悬到晚霞漫天,他们已经行驶了近5个小时。
“这缺德地图导航的路不对吧,照它这路线咱们得横穿整个山体啊。”骚粉男发觉了不对。
后面打了一下午游戏的小东挠挠头,打了个哈欠,道:“你才发现啊哥,人语音都报过好几次已重新规划道路了。”
光头男打开车窗,从储存箱中拿出烟盒,掏出一根万宝路抽了起来,“缺德玩意,老子开了这么久还有5.8公里!东子,你问问顷哥到哪儿了!”
骚粉男也抽了根烟,拿了打火机点燃,看了眼手机屏幕道:“顷哥他说他快到了。”
光头男:“早知道咱们也骑重机了,都是你小子非要炫你的新车!这破山路,老子开得都想直接撞护栏了!”
骚粉男嘿嘿笑两声:“光头你还想跟爷殉情呐~可惜我已经答应我的小甜甜了,不然你这样子关了灯也不是不能冲。”
光头男脸色一黑,一巴掌呼上骚粉男的大脑瓜子,“格老子的,敢拿哥开玩笑,几天没教训你皮痒了是吧?”
“哎哟哎哟,哥你别打了,看路看路!”骚粉男连声求饶。
被他们插科打诨忘却的秦已顷如破空之箭,驾驶着他的重机驶向前方,1000cc狂暴低沉的排气浪声海狂风般凶猛地席卷车轨,野兽般的嘶吼撕裂整片天空,染上属于猛兽的气息。
然而相比其他一小时几百公里的时速,这辆重机又显得慵懒悠闲许多,原因是边斗宠物拖车优雅端坐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狼犬。随着喧嚣的晚风狠厉划过毛发带起阵阵波浪,锐利机警的狼目远眺。
秦已顷时不时偏头扫视一眼爱狗,看到它享受的样子嘴角微勾,瞬时加速,狂躁地驶过土坡,势如破竹,呼啸前冲。
狼犬顿时瞪大瞳孔,不开心地汪汪叫了一声。
远处绚丽霞色浸染天空,如纱如雾,袅袅笼罩着一寸天地。道路两旁是种下的冬小麦,一缎一缎如同绿色的波涛涌动,远处有高大树木嶙峋背影,两者相交映,像一副油画,衬出冬天独有的生机。
随着刺骨冷风灌入鼻息的还有清冽的自然气息,不可阻挡地从鼻腔入气管,通向肺泡,让全身的血气亦或是每个细胞随着这股气息翻涌。
就在这自由的愉悦中,一群鸭子不知从何处蹦哒出来,就这么和秦已顷不期而遇,嘎嘎嘎地嘲讽着他驰骋的重机。
秦已顷飞快点刹前轮,踩住后轮刹车,方向扭转,在鸭子嘎嘎声和机车抱怨般拖长的尾音中侧翻倒地。
他眼疾手快地稳住身体,没让自己被压倒车下。秦已顷扶正机车后摘下头盔,目光漠然地看着车轮前方差点被压到的一群黄毛鸭仔。高大健硕的身躯与前面走路跌跌撞撞的小鸭崽形成鲜明对比。
秦已顷将狼犬从车斗中解救出来,一人一狗看着全然不知自己差点归西的鸭崽,面色是如出一辙的冷酷。
秦已顷等待着嚣张鸭子颠颠过马路,心想,也就是你们还年轻了,不然迟早把你们变成烤鸭。
等到恶霸鸭走完人行道,秦已顷给狼犬重新系好安全带,骑上机车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发现车斗和机车连接处经过刚刚那么一摔,直接断了。
秦已顷:“......”
他看了眼手机导航,离目的地也就几公里,打算自己骑车让骨头跟着跑。
秦已顷重新戴上头盔,正要放下护目镜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愣了一下。片刻掏出手机,重新查看目的地。
桃花古村。
这是哪儿?
秦已顷放大地图才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走反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