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开心多久？"她问。

"起码一整天。"

"才一天啊？"

"你要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笑意，"我会开心一辈子。"

一辈子。

这个词太重，重得让程熙心脏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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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学校还有20米，程熙拽住江也的校服："就送到这儿吧。"

"我很见不得人？"江也挑眉，指了指自己。

"早恋不好，会被请家长。"她低声嘟囔，脑海里闪过朱婧芸的脸。

"这不是还没恋嘛？"江也语气发酸。

"你快走！"程熙推了他一把，头也不回地往学校方向跑。

江也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蹬着自行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

程熙走了一段，忽然看见前方薛映蕊的背影，有点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她和薛映蕊初中时是同学，做过一段时间同桌。薛映蕊性格外向，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齐之鹤在初三是程熙的后桌，出于某些原因，后来闹得不是很愉快。

初三夏天的某个午后，因为天气燥热，午饭过后，薛映蕊拉着自己去了小卖部，薛映蕊很大方，经常请她喝饮料。在她们回到班级时，却意外听见了齐之鹤和另外两个同学的谈话。

“哎，你们不觉得程照天天跟在薛映蕊屁股后边吗？”

“切，因为薛映蕊有钱呗，人家多有远见，知道抱大腿。”其中一个同学满脸鄙夷。

“我听说程熙家里可穷了，她鞋子就那么几双，而且你们不觉得她身上有股子霉味吗？我坐她后面快被熏死了。"

齐之鹤的声音尖锐刺耳，程熙站在门外，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上午还笑着问她题目的齐之鹤，此刻正捂着鼻子，满脸嫌恶。

门内的笑声愈演愈烈，程熙的手指死死抠进门框，连推门的勇气都没有。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门就是在这时被踹开的。

薛映蕊拎着一桶水冲进来，二话不说泼向那三人，又抄起拖把往她们身上擦。

谩骂声、尖叫声响彻教室，最终引来了年级主任。

薛映蕊和其他三人被罚了2000字检讨和三天回家反省。

程熙愧疚不已，主动揽下写检讨的活儿。

"算了吧，你写过检讨吗？"薛映蕊推托道。

"初一写过。"程熙摸了摸手上的薄茧。

"真的假的？犯的什么事？"薛映蕊好奇地问。

"打架。"程熙语气平淡。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的工作。"

那是朱婧芸和程禹刚离婚的那一年，朱婧芸心气高，不愿意寻求父母的帮助，这等于直接承认她年少时背弃父母，逃离家乡的任性行为是错误的。

朱婧芸后来找了一份工作，上门保姆，她时薪要的低，因此也比别人更容易接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