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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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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时要寄信,江南很尴尬。

当婆婆说明情形来要鸽笼钥匙时,正在日常清点账目的江南开始头发紧。他即刻去找星时,却发现对方还在自己屋里的书桌上捣鼓,整理字条像在分类,挑出一些灯下看看,皱眉团了重写。墨水染黑了手指,滴落在桌面,纸条上的字却秀美工整,也无半点墨滴沾染。神情动作竟意外地有几分肃穆。

江南不由得头疼、抚额。

星时注意到来人,烛火映衬下抬头去望,黑宝石般的瞳仁微颤。

江南本想说两句,不要给苏莫添乱之类的话,但见对方看见自己后一脸凄凉,眼神间一瞬的惶恐似在问“我又做错什么了吗”,低头把刚刚写好的字条又心虚地团了,目光小心躲避,再不对视。

虽不知道这家伙在沛山经历了什么,江南皱眉,这情态与当初敢当着他的面从书上撕舆图还一脸理所当然地回望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回想起暴雨夜里这家伙浑身冒血,失心疯般地怒吼什么自己做不到、忍不了、丈夫妻子一类的话,江南不由叹了口气,把一圈鸽笼钥匙轻拍在桌上,转身快步走了。

行吧,只要不是你要上天飞就行……

自江南在丹橘府掌事以来,除了公事要事,他从来没有一次为着一己私情给边境寄信。深知自己兽王族遗孤的身份敏感,当苏莫以各种理由勒令他不许应选入伍、不许去边境时,他也顺从。一直镇守后方,秉着绝对不给苏莫添麻烦的宗旨,全心全意驯马驯兽。虽然自己去不了,但是这些精心训练的“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家伙们”可以代自己去。

这么多年,他没有给苏莫写过一封家书,哪怕被芙彤设计、命悬一线朝不保夕的时候,也没有。

既然是后方,只要稳定就好。稳定是能力的象征,代表可靠、安全、可持续。

与之完全相反的,星时的情感炽烈而炙热,江南能明确感知到且颇为不解厌烦的,放鸽子的这几天,连在走廊里偶然照面,江南都要立刻原地转走回避。

这家伙的执着,和这小半年坚持每个清晨准时出现在兽栏的芙彤很像,带着未知的理由,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敢,和似乎永不疲倦的热忱,这都让人困扰、心烦。

有一次,江南无奈,对一人干完三人活儿的芙彤说,要不我给你月钱吧。

芙彤说,不用,这是对之前伤害你的补偿。

江南说,我原谅你了,你不用来了,我不想天天见到你。

芙彤说,那你给我钱吧,我还得来,这是姐姐说的。

星时放鸽子那天很多仆僮去帮忙,七手八脚绑信,按序放飞。白虎让阿翠在不远处的两树之间给自己搭了个粗绳吊床,叼了根草,一腿在上,一腿在下,来回晃着看戏。

鸡飞狗跳,忙忙碌碌了一天,看着最后一只鸽子的白羽在蓝天中消失,星时的心又空了,低头面色有异。白虎瞥见了,冷笑一声翻身下了吊床,闪身回去休息。

星时听见了这怪声儿,眉头皱得更紧,微微的怒气取代了感伤,尾随白虎回了屋,对着转个头的功夫又在罗汉床上躺好伸懒腰的白色身影,高声质问:“你为什么笑?!你什么意思?”

“怎么,不笑还要哭吗?我在这里生活愉快,不能笑吗?”草根仍叼在嘴里,“多笑笑对身体好。”

星时的牙关咬得更紧,“你好好回答我!”

“哼,”又是和刚刚极似的一声冷笑,白虎翻起身来翘了个二郎腿,正视星时,不带玩笑地说,“你不就是写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吗?我和你打赌,寻将军不会回信。”

瞳仁瞬间放大,抖动带到了身上,脸色因为怒气都有点发白,“你……!谁让你看我信了!你……你……偷……无耻!”

白虎的眼睛微微上翻,一脸无奈道:“咱俩住这么近,你团了那么多纸团,飞得满屋都是,我需要偷看吗?!”

“既然团了,当然……就不能看!”星时据理力争,转而神情又弱了些,“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回信……”

“‘告诉我你回来的时间’。你是在下命令吗?寻将军回这里的时间就是边境没有飞羽翼巨灵力的时候,这么重要的信息,你用身上哪个部位想,都知道不能轻示旁人啊。这和泄露军机有什么区别?”

看白虎说得严肃认真,胸上顿时挨了一记大锤,星时连退两步摔进椅子里,身上仍是抖,却不再是因为怒气,呆望地板暖棕色的木质纹理,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第一次听到巨灵力这个词,恐怕这又是啥法术一类的,但是目前他更在意的不是这个。

“其实,我也这么认为……”一旁的小火默默补刀,“就是怕你难过……”

山根处的皮肤狠狠皱了起来,星时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有了泪水,无视小火,继续狠盯白虎,“你为什么等鸽子都放飞了才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哦……我没这个义务吧。”白虎又耷拉下眼皮,躺回床上,随手从一边抓了一本闲书,一把干果,“丹橘府条件这么好,我建议你也给自己培养点爱好,别一天到晚就光想着那档子事儿。”

“我、讨、厌、你。”星时轻声说道,一字一顿,泪水滑下,“你什么都不懂!”

“不懂也没兴趣。”白虎惬意一笑,在床上翘了个二郎腿,说得更自在,“我也不需要你喜欢。你的喜欢太沉重,估计寻将军自己也受不了才不回来。”

星时又是哑然,心中酸苦、发紧难捱,赶忙拭泪,快步离开了房间,躲进了山林,在极难被旁人发现的巨石阴影下的落叶里扑倒蜷缩,哭得无声。小火不远不近地守着他,见好兄弟没有要倾诉的意思,遂也不上前说话。

等到天色黑得与乌云一色时,星时才垂头回了主屋,因为无声无息地跑走错过了晚饭,让白虎逮着空子一人吃了两份,阿翠颇为生气,见到星时灰头土脸,忙赶着他去洗澡,自己去做夜宵,语气还带上了点儿不耐烦。

星时本来计划每天登高望远等待,但见白虎如此说,忖度有理,自知回信无望,平日里就更为孤寂。白天黑夜都自己赖在床上,无论阿翠做什么吃食都用得很少,对旁的事情也提不起兴趣,精神状态大多在昏沉。偶尔,像得了甘蜜一样,能梦见草原、金色的树林,和正在等他的爱人,用意志力强迫自己不要醒,宁可一直睡在爱人膝上直到美梦成真。

“求求你,”看着爱人阳光下温柔的脸庞,星时忍不住伸手去摸,情不自禁堕下泪来,“回来找我吧,我好想你……不要不理我……求你……不要走……”

“不好的……你不喜欢的……我都能改……”

他说得又恳切又真诚,仿佛坚信在梦里的言语,即使相隔万里,或许因某种奇妙的连接,也能被爱人听到一样。

那天又是阴雨绵绵的一天,穿着裌衣都有些冷,星时正在屋里陪小豆子围着火炉炙些肉串,油滴下落滋滋作响,香气扑鼻,猛听得有急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那声音很陌生,不是丹橘府里的马。星时顿时双眼放光,放了肉串就往外跑,小豆子跳起抓了蓑衣紧跟其后。

等到了外院,果见有一军兵打扮的人骑马而来,江南已经持伞在接了。

并不是苏莫,那是苏莫的信吗?

星时紧张,因不认得那人的服饰,也判断不了对方的来历,隔着十米,藏在走廊的木柱后面望,心里怦怦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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