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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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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微弱,空气中弥漫着细密的湿气。

谢丞礼醒来时,天还没亮透。他习惯了浅眠,睁眼的一瞬,身体的钝麻和肩膀的僵硬感便如常地涌了上来。

轮椅安静地停在床边。

他用惯常的节奏挪动上半身,支撑着自己转移到轮椅上,好在没出什么差错,一气呵成。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轮子碾过地板的细碎声音。

进客厅时,放在腿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江屿转发来一封简短的邮件:

【德国神经康复中心:预约本周内体检,合作医院为申城德厚医疗中心,详见附件。】

附件里列着一长串检查项目,从神经影像,到肌电测试,再到膀胱功能评估,每一项都精准冰冷,不留情面。

谢丞礼垂眸,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最终在日程表上圈出今天上午的时间。他放下手机,推着轮椅去厨房烧了杯热水,坐在餐桌旁静静喝着。

外面天色渐亮。

申城的街道慢慢活了过来,窗外偶尔有车辆驶过,卷起一道道细小的晨雾。

————

温尔醒得稍晚一些。

昨晚为了一个冬残奥适配项目的初终版确认资料,她在电脑前熬到了凌晨。醒来时,嗓子还有些哑,太阳穴隐隐发胀,但已经习惯了这种忙碌带来的疲倦。

她坐在床沿发了会儿呆,才想起昨晚谢丞礼随口提过今天要体检的事。

没有犹豫,她翻身回床上翻找了好一通,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温尔】:

我今天请了半天假。我想要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末了,又加上一句:

【温尔】:

答应我吧!!!

发送后,她盯着屏幕发了几秒呆。

她已经错过了他生活里太多的时刻,现在她不想再错过任何有关谢丞礼的事情,她想在他需要做这样重要检查的日子里,能陪在旁边。

因为能呆在喜欢的人身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手机很快亮了起来。

【谢丞礼】:

好。

短短一个字,却像一阵温热的风,轻轻扫过心底。

温尔高兴滴眯起眼角,起身洗漱。

简单洗漱后化了淡妆,思索半晌,还是扎起马尾,穿了件柔软的奶白色毛衣和方便活动的直筒牛仔裤。

背上包,还特意塞了个小小的保温杯进去,灌了热水。

临出门时,她又折返回卧室,从抽屉里翻出一条灰蓝色的羊绒围巾。

外面天还冷,谢丞礼穿得再利落,总归容易着凉。

她想给谢丞礼围上。

谢丞礼在小区门口等她。

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静静停着,谢丞礼久违地有些感到了紧张。按理说不应该,温尔回来这几个月,他狼狈的模样几乎都被看遍了。

远远地,他坐在车外,看见温尔抱着包,一路小跑过来。

她穿着松松软软的毛衣和奶白色的短棉服,笑颜弯弯,整个人像团小小的,蓬松的棉花糖。

谢丞礼让司机替温尔打开车门,小棉花糖嗖地一下窜到他面前,。

温尔在他身边站定,微微喘着气,朝他笑:“让你久等了。”

“没有。”他低声说,接过她手里的小包帮她放进座位旁。

温尔捧起围巾弯腰,轻轻替他调整了一下围巾的位置,动作很自然:“哈,就知道你没有围巾,这是我从巴黎一家专门卖围巾的小店买的,当时看到就觉得你带上肯定好看。”

谢丞礼看着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抬手,慢慢扣住了她覆在自己围巾上的那只手:“我很喜欢。”

温尔一怔,耳根飞快地红了,但没抽回去。

她小声咕哝了一句:“走了走了,不然迟到了。”

谢丞礼点头,推着轮椅上车。商务车拆掉了一个座位,车门有自动伸出的斜版,谢丞礼只需要推动轮椅就可以上车。

温尔坐在他旁边的座位,拉上车门。车厢里温度适宜,暖气开得刚刚好。

谢丞礼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小心翼翼地把保温杯拿出来,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

“我带了热水,”温尔轻声说,“我想着检查可能得排很久队。”

“嗯。”谢丞礼低声应着,手背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杯子旁的细小毛绒袋口。

车子缓缓启动,驶向德厚医疗中心。窗外的街景缓慢后退,阳光越过车窗洒下来,落在温尔半张安静的侧脸上。

她眨了眨眼,又低头小心地整理包里的文件袋。

一切都很日常,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任何一对,正要一起去面对未来的恋人。

————

德厚医疗中心坐落在申城市中心偏北的位置,是一家设备先进,环境新式的大型综合医院。

车子缓缓停在门诊大楼前的无障碍通道旁,温尔先跳下车,站在通道口的一旁等谢丞礼。

轮椅从车内空间延伸出的斜版落地时,有些摇晃。谢丞礼下意识抿住双唇,肩膀微微下沉,手臂肌肉紧绷了一下。

温尔站在边上静静看着,没有贸然上前帮忙,她知道,他能自己来。

谢丞礼稳住了身形,再次抬头时,视线撞上了轻轻笑着的温尔,温尔接过了他放在腿上的文件袋。

医院门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有早来排队挂号的患者,有家属推着老年人慢慢走着,也有小孩拽着父母的衣角东张西望。

谢丞礼推着轮椅,朝门诊楼入口驶去。

地面是细碎的防滑砖,表面湿润,有些地方微微凹凸不平。

每次轮子经过一个小小的坑洼,他的身体都会微微晃一下,手臂需要下意识地用力稳住方向。

温尔默默跟在他落后半步的位置,脚步的速度和他保持着一致。

温尔靠着离他最近的那一侧,防止有人不小心撞过来。

这家医院应该是综合性医院,人比较多,比起之前谢丞礼发烧住过的医院简直是人满为患。挂号区的人流更密集,自动取号机前排着长龙。

谢丞礼拿着预约单,推着轮椅靠到旁边的人工窗口。护士看到他,礼貌地起身接过单子,但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

温尔站在他身边,安静地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假装没看见,但其实,心里早已揪成了一团。

那种眼神不是恶意,只是本能的怜悯与好奇。就像看到了一只断了翅膀的鸟,虽然不说出口,却用眼神昭然若揭地描摹着它的悲惨遭遇。

她悄悄瞥了一眼谢丞礼,他倒是端坐在轮椅上,神色未变,平静地接过叫号单,推着轮椅往检验科方向去。

谢丞礼的动作很稳,背脊笔直,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也习惯了无声的落差。

温尔提着小包,快步跟上。只是走近了半步,和他并排前行,用自己悄悄挡在了他靠过来的那一侧人流密集区。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她就是不想让别人拿谢丞礼当成一个吉祥物一样频频回首给他行注目礼。

体检流程很长。

抽血、肌电测试、尿液分析、影像拍摄……每一项都分布在不同楼层。

德厚医疗中心虽然新,但无障碍设施仍然做得不到位。有些电梯狭窄,有些过道地面过滑,甚至有楼层指示标志挂得太高,谢丞礼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

他全程一言不发,推着轮椅逐一完成每一项。偶尔遇到人多的时候,还会嘱咐温尔跟在自己后面,这样不容易被挤到。

肌电测试最耗时,医生需要在他的大腿、腰部、背部多个部位放置电极,测量神经反应。

温尔不能陪同进去,只能在诊室外等着。她坐在等候区,手指慢慢摩挲着手机壳,耳边全是周围人的谈话声。

有小孩路过,扯着母亲的衣角问:“妈妈,那个帅哥哥怎么坐轮椅啊?”

母亲面露尴尬,轻声呵斥:“没礼貌,快走!”

还有中年男人低声交谈,夹杂着些许无心的叹息:“这么年轻,真可惜啊……”

温尔咬着牙,脸上维持着平静,眼神却慢慢沉了下来。她低头,假装翻看手机,自从今天进入了这间医院,她一直在反复把手机解锁,在界面划拉几下,再熄屏。循环往复。指尖捏着屏幕边缘,微微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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