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现在就完全可以明确,背后所隐藏的绝对和温负雪有牵连,尽管线索寥寥。
进度条还没到100%,也就是说原书的剧情还没有走完。
那么如果不是水文,所有的一切情节都会和温负雪有关,所以有极大的可能是,背后的那个药修是因为温负雪才选择白鸟庄。
为什么会是呢?单看这个地理位置其实很危险,村子就在荒原和正元宗之间。
不可能是薛钟提的。
薛钟小人之心,做了丑事还要面子,要是他能选,一定选南疆那样偏僻的地方。
若是炼药师提的,一来,他如果不认识温负雪,难道真得是因为此地有灵气?二来,他如果认识温负雪,一朝东窗事发,除了搞温负雪的心态,还有什么用。
他这么无聊?还喜欢搞心理战?
后者的话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会是什么。
沈昭不喜欢想不出后果的事,温负雪不是他的爱人,也会是他的好兄弟,他的师兄,就算没关系,也是个顶顶好的人,就算说破天,就是温负雪的劫,就是主角成长的坎,沈昭也希望能多规避就多规避一些。
不知不觉中,沈昭掩盖在袖子里的手指不禁蜷缩,虎口的伤口还没有恢复,紧握中不断渗出血液顺着手心滴下,无声无息地砸在地上。
几人气愤无比,注意力都放在那妖的身上,没人发觉。
“手给我。”温负雪突然转到沈昭身后。
“嗯?”沈昭不明所以,伸出左手比了个耶。
温负雪生硬道:“另一只。”
沈昭才感受到痛楚,下意识藏得更深:“手怎么啦,山规有言,言行合礼,不可逾越的。”
他完全忘记自己想拽人就拽人,想牵手就牵手的举动,算起来早就不知道已经犯了多少次山规了。
温负雪可以说是有些急迫地从他背后把右手捞出来,他皱着眉,直接从雪白的衣袍上撕下一层干净的布条。
“师兄不用,一会就干了。”沈昭欲作收回。
原主身体好,这点小伤他还不放在心上。
“柳鹤梦。”温负雪擦干净沈昭手心里的血,“你带伤药了吗。”
其实,原主和温负雪有一点很像,受伤了都不愿意说,就藏起来,让他自己慢慢好。
说来温负雪在正元宗十多年,和其他修士依旧像萍水相逢。
柳鹤梦闻言一愣,在看到伤口时反应过来,找到送了过去。
齐景澜叫道:“沈兄你受伤啦!怎么不早说,你也太能忍了,这么重的伤都不说话。”
“还好,只是看着吓人。”沈昭满不在意道。他醒来时又是一剑穿身,又是骨折的,根本没在怕。
可比起本人,伤更像是伤在了温负雪的身上,惹得沈昭不太习惯。
温负雪看着冰冰凉凉凉,齐景澜总开玩笑说太热的天看一眼温负雪就凉快了,可实则不然,他的手指温温热热,存在感很强。
擦拭涂药,轻轻点点,疼麻木的血肉反而痒了些。
没有人对沈昭做过这些。
沈昭都想说,要不他以身相许算了。
幸好外面的村民心善,把他的想法给牵了回来。
大饼们,不,是村民们。
村民们进不来,有些着急了,撞击的动作越发重,一下又一下,似乎在放鞭炮,低沉尖锐的吼叫声夹杂在一起,听得人心里一颤。
“现在怎么办。”许漱阳出去看了一眼,又走了回来,“不进来是不会罢休的,我们放他们进来吧。”
“不过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人还是……”柳鹤梦话说了一半,这些人有呼吸,可是做派行事却完全不像个活人。薛钟不做人,把白鸟庄圈进了自己的地盘,拿活生生的妖炼制丹药,又能对无辜的百姓留什么好手。
他们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活死人,人已经死了,只是还以为自己活着,呼吸和胸脯的起伏都是装的,为了更靠近活人。
面对活死人,修士通常选择都是送他们走。
既免去日后可能会带来的麻烦,也是最不费劲的办法。
现在柳鹤梦和许漱阳默契地把选择的权利交由温负雪,要是温负雪说,他想留下,那就留下,他们绝无二话,回到宗门里绝口不提。
温负雪嗯了声,表示他知道了。
“劳烦你们把妖收了,我去毁掉旁的,再放他们进来。”温负雪冷静道。
“不麻烦,不麻烦。”齐景澜受宠若惊,慌慌张张把几只葫芦塞到许漱阳和柳鹤梦的手心里。
温负雪下山,就算是和他们一起,也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从来不让别人帮忙,无情无心无障,完全把自己脱离出去。前几次下山也是如此,居然找他帮忙!
沈昭跟上去:“师兄,我和你一起。”
“好。”
齐景澜有了先见之明,拿了不少法器,收妖的小葫芦可谓是拿了很多,他一边收着,一边回味,还忍不住拽旁边两个一起回味。
“听见了没有,温负雪和我们说劳烦,天爷啊,他什么时候找过别人帮忙。”
柳鹤梦接下笼子上面贴好的符咒,拢成一团就扔了,抽空瞧了眼毁丹灭鼎的两人,笑道:“不是挺好的,若是哪日他能把劳烦撤了就更好了。”
*
丹药和炉鼎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厚厚的碎末垫高了几寸土地,踩进去,小腿都能没了个干净。
炉鼎是水缠石锻造而出的,毁起来要废些力气。
待一切干净后,两人将此地做了个冰封,把一切肮脏都封在了冰层之下。
温负雪抬脚向外走去,一挥手,法阵打开,村民们急不可耐冲了进来。
他们腿脚不太利索,有些僵硬,看着就像是奔跑起来的木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