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寻常丹药,薛钟何必躲躲藏藏,还瞒着薛明熙。”许漱阳道。
来之前,成悠梦亲口说的,薛明熙发展了什么,才会和薛钟大吵一架,让别有用心之人有机可乘。
“看不出,就把这层禁制撕开。”沈昭道。
他和温负雪现在两边,手持利剑。
禁制国若金汤,矗立在此处数年,前后加厚禁制几十余次。
寒吟撞上去的第一次,剑柄第一次震荡,沈昭的虎口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顶呱呱在脑子里大叫:“警告警告,宿主受伤,警告警告。”
一次撕不开就两次,两次撕不开就三次,三次不行就四次。
沈昭将全身灵力扭转在一处,两边嫌起了飓风,炉鼎在风绳的撞击中被拉扯得轰鸣作响,坚硬的炉壁似乎下一瞬间就能炸裂开。
“开!”沈昭怒喝,硬生生撕出了一条缝隙,他用手指抹了下虎口的血,随手拽了片飞过的树叶,一笔就成了符咒,甩过去的瞬间,沈昭发尾在风中飘扬,露出白洁的额头,整张脸暴露在空气中。
禁制被撕成了碎片!
在飓风中拧成了粉末!
寒吟收回,沈昭吹垂下右手,宽大整洁的白袖落下,完完全全遮盖住。
沈昭和温负雪一同朝向傻眼了的三个人,轻飘飘道:“开了。”
雪坞山,强悍如斯。
*
灵药的修炼和原药草的种类和多少,以及放入的前后顺序,火候都离不开关系,能够将千种药方记住实属不易,所以,药修修之大成者也是少之又少,想要从简单的草药就知道薛钟搞的是什么鬼东西就太难了。
禁制被撕裂来,里面隐藏的东西无所隐遁,被薛钟隐瞒了数年的事情,终于赤裸裸地展露在他们的面前。
纵然是对炼药一窍不通的齐景澜都明白了其中的丑恶。
两边,成堆成堆的丹药被安置在一汪一汪小的法阵坑中,一队排开。
就在他们的身后,是用水缠石锻造而成的庞大铁笼,里面圈养、关押、囚禁、折磨、重重交叠着数不清的妖。
沈昭甚至看不清其中一些的脸,被血汗糊成了一团,毛绒压在脸上,湿答答的。
齐景澜跪下去,轻轻托起一只黄白灵猫妖的脸,灵猫怕极了,想要往后缩,可是它的身后身上头顶上,都压满了妖,它又能缩到哪里去。
它挣扎不得,它就要叫,可从齿缝间泄露出来的只有稀碎的低吼。
齐景澜轻轻剥开他的唇齿,发现—
它的舌头被人拔掉了。
猫妖浑身痉挛,连咬都不敢咬。
他们不敢再看其他的了,都能知道,这里所有关着的妖,无一例外,都被拔掉了舌头。
“禽兽,畜牲,薛钟他就应该不得好死,他就该死。”齐景澜骂道。
自古人怕妖,没什么好说的,修真界对妖的态度扑朔迷离,可正元宗自开宗立派以来所传大道是万物有灵,要知晓是非黑白,不得一言以蔽之。
“老匹夫,他怎么不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许漱阳锤墙骂道。
除去眼前的这些,他们骂骂咧咧在中间的阵法坑里找到了锦囊。
“这不是……村长筐里面的锦囊。”沈昭看到过,觉得眼熟。筐子还因为放得太多,沉得动弹不得。
沈昭手快,什么都不怕,遇见什么都能自己上手扒拉一下,每次都是温负雪拦下,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温负雪拿起一只打开。
锦囊里面没有陷阱,也没有危险的任何东西,只有一颗圆润泛着荧光的珠子。
顶呱呱提醒道:“妖丹。”
“是妖丹。”沈昭看着眼前的一堆锦囊,看着被仇恨的妖,看着冲天的黑气和禁闭的炉鼎。
许漱阳道:“什么药要拿这么多妖丹来炼。”
“邪药和毒药。”柳鹤梦沉声道,毒药不用多说,为了致死无所不用其极,“邪药功效不一,有可用寿命换修为的,有可换脸的,更有甚者,可以逆天改命、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还有药能起死回生?”齐景澜却又似乎不是很意外。
柳鹤梦:“只是听说,不见得是真的,不过前几种我看过记载,寻常的灵药绝对不可能用到妖丹。”
利剑宗早年间炼剑一门的确一家独大,可除了炼剑,修士的修为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
在薛钟的前几任宗主开始,利剑宗逐渐有萧条之势,而自从薛钟上任,利剑宗蒸蒸日上,势头能比得上最出彩的那年。
许漱阳为之不耻:“靠这种下作手段,成为阴沟的老鼠,换哪个修士知道了不想杀他。”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没人知道,闾宗主也仅仅是猜测。”沈昭压制着怒火,冷静道。
“薛钟已经杀了很多妖了,眼前这些不过凤毛麟角,他的罪行已经在几年前,甚至是闾宗主发觉之前就已经开始了。”沈昭不解,“而且他为什么要选择白鸟庄,为什么要……”
选择温负雪的家。
其中单纯,仅仅是巧合吗。
“薛钟好好地炼剑,怎么突然开始炼制邪药和毒药,他从哪里找到的炼药师。”想起那个看着就一副绣花皮囊的畜生沈昭不信他自己能一个人在这里干这些事。
不过,他更害怕的是,事情可能会和温负雪有关系。
“他身后的炼药师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