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辛萝再醒过来,已然不知过了多久,她打量了一番,才确定自己如今身在酒窖,里头的光线很是微弱,她仅能看见自己面前放了一排排木架子,上头搁了许多壶酒。
半盏茶后,岳剑醒了过来,眼神有些迷离,“这是在哪里?”
“酒窖,这里没有出口,唯一的出口在上方,得爬梯子上去,但是上方出口处起码有四个人,院子里还有六个人在巡逻。”
岳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往四周看了看,“孙捕头人呢?”
辛萝摇了摇头,“我从醒来就没见过他了。”
“他们或许觉得孙捕头是吴珉的人,所以想从孙捕头那里获得一些线索,把人带去审问了。”
岳剑应声,“那我们先静观其变吧。”
辛萝不再回话,闭上眼原地打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酒窖上方忽然投出一缕微光,岳剑眯着眼睛往上看,有两个男的爬着梯子走了下来。
辛萝和岳剑的双眼被黑布蒙住,随后被提溜出了酒窖,再睁开眼,便到了一个房间内。
岳剑立刻大喊道,“这里是哪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将我们绑过来?”
为首的白面书生不理他,笑眯眯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你们都放了,否则——”
岳剑佯装害怕,连连点头,白面书生心中有几分满意,问道:“你们与那吴珉是什么关系?他为何送你们去京城?”
辛萝轻声问,“吴珉?你说的可是永清县县令吴大人?”
“不错,你们与他熟识?”
岳剑回:“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白面书生更是满意,笑眯眯等待着岳剑主动交代,心想这回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岳剑一拍大腿,十分激动道,“按辈分来说,我还是吴珉的堂兄呢!”
岳剑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说自己是吴珉发妻的堂兄,吴珉发妻离世后,便少了联络。
“我家铁牛明年要娶妻了,家里没有银钱,我便写了许多封信问吴珉要钱,他却一直置之不理,于是我一气之下,便带着铁牛他娘到了永清县,想找那个姓吴的讨个说法。”
白面书生有些始料未及,他本以为可以听到魏通判与吴珉合谋所图之事,没想到竟问出了这狗屁倒灶的事。
他自是不信,又问岳剑,岳剑一直装傻充愣,嘴里铁牛来铁牛去,说几句又提起以前自家对吴珉多么好,结果人家如今飞黄腾达了便翻脸不认人。
而他身边的辛萝只躺在了地上,一直捂着胸口咳嗽,时不时再吐几口血,暗中打量白面书生背后的喽啰。
“你们……当真不认识魏通判?”
岳剑摇摇头,“魏通判?他能管得了吴珉吗?能让吴珉给我家铁牛置办一处宅院吗?”
白面书生有些无语,他自然是不信方才岳剑所说的事情,可看岳剑那副模样,又有些怀疑,只得扫了二人一眼,拂袖而去。
等人都走了,岳剑才收敛神色,眉头又开始微微皱起来,辛萝坐起来道,“方才站在那个书生斜后方的人身份不简单。”
岳剑回忆了一下,“那个大汉?”
“他身上有股杀了很多人的味道,”辛萝冷冷道,“我怀疑他才是这些人的头,方才他们一群人走进来的时候,其他人都离他有一臂那么远,很不寻常。”
岳剑也回忆起来,方才那书生离开之前,曾瞥了斜后方一眼,现在想来或许他是在看那个大汉。
“既然如此,我们要如何做才好?”
辛萝正想说话,忽然隔壁传来一阵敲击声,她连忙屏气凝神,听见有一阵男声从隔壁房间传来,“辛大人,是我、是我啊!”
孙捕头从醒来之后就一直呆在这个房间里,见辛萝和岳剑来了,便想找机会跟二人搭话,如今趁着门外的守卫出去吃饭,才找到了机会。
他小声交代道,中途那白面书生来过一次,只问他吴珉有何吩咐,孙捕头便老老实实交代,吴珉只让自己把人送得远远的,至于要去哪里由自己决定。
他说的内容,倒是跟刚刚岳剑胡诌的东西有些不谋而合。
辛萝问,“孙捕头,你可能认出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孙捕头嘿嘿一笑,方才他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久,周围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早已有了大概,“我们如今还在城中,二位就放心吧,只是不知为何我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