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士元觉得最近武德司的氛围有点不对劲。
叶冷泉被关进监牢多日,浴堂失窃案和郭更被害案却毫无进展,段红绫每日早出晚归,对叶冷泉毫不关心,更不要说查案了。
辛萝也不见了踪影,邢大哥只顾着做饭,而平安身旁的岳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平安倒是心情很好,每日都出门到处疯玩,自己为了照应他,不得不跟着他满城乱跑。
巧合的是,燕三也不在瓦舍支摊算命了,连带城里的闲汉乞丐都少了许多。
莫士元越想越觉得奇怪。
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见上段红绫一面,还没开口问,她先打了好几个呵欠,“怎么了,你有事?”
他酝酿了半天,问道,“我看大人最近十分忙碌,是案子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案子?你说郭更被害案?”段红绫困得流出两滴泪,打起精神道,“哦,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她又把问题抛了回去,二人草草聊了几句,她便回房休息了,余下莫士元一个人在原地,心中不断琢磨。
第二日,许久未见的辛萝终于回来了,令莫士元觉得惊讶的是,她竟然是和岳剑一起回来的。
岳剑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显然二人这段时间是去做了什么任务,而整个官署里唯一能使唤辛萝的人,便只有段红绫。
莫士元觉得更奇怪了,段红绫安排辛萝和岳剑出外执行任务,自己却毫不知情。他没想明白,为何段红绫要这样做,毕竟这段日子二人关系比之前亲近许多。
思来想去,他只能归因于叶冷泉。
他想起来,叶家的乔管事提起,之前永宁侯府曾派过一位老嬷嬷过来,提起永宁侯似乎出事了,所以太夫人才写信求助叶冷泉帮忙。
若是莫士元没有记错,如今永宁侯在朝廷上并无要职,平素就爱招呼些纨绔子弟弄鹰骑马,还曾惹出过一些风流韵事。这回太夫人特意求助叶冷泉,难道是永宁侯又惹出什么祸事了?
他把平素围着永宁侯身边的那些纨绔子弟都筛了一遍,并没有在最近武德司收到的情报中见到有关的消息。可他再细想几分,猛然忆起来,永宁侯似乎与柯闻关系很是不错。
当年自己与柯闻入李府的时间相差无几,二人年岁又相当,故而少不了被人拿来比较。柯闻一向口才了得,又很会揣摩人心,李府上下无一不喜欢他,就连李福全也对他称赞有嘉,倒让自己落了下风。
这些年要不是靠着博闻强识和一手好文采,何能博得李福全青眼,从一众义子中脱颖而出。
莫士元与柯闻明面上虽没有什么恩怨,私下暗自较劲抢功的时候却不少。如今这么一捋,倒真让他找了个调查的新方向,若是永宁侯府的事当真与柯闻有关,自己怎能不推波助澜一番。
另一边,辛萝坐在段红绫房内的椅子上,先灌了自己几口茶,才将这几日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日她与岳剑被关进一个房间后,正想要商量对策,没想到隔壁房间关的是孙捕头。
孙捕头敲了敲墙壁,压低声音道,“辛大人,按照我的推断,我们应该是被关在了城东的宋记酒铺里面。”
辛萝回想起方才呆过的那个酒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哎呀,我每天带着人到处巡逻,满城哪里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这宋记酒铺一向以桂花酿闻名,那股熟悉的甜香味一直萦绕在方才那几人的身上,孙捕头一闻便猜到了几分。再说了,屋外并不是十分宁静,时不时便会有马车驶过或者货郎的叫卖声,故而孙捕头才有此推断。
岳剑惊讶,“没想到我们居然还在城中,不知他们是用什么方法将我们运进来的。”
辛萝心下稍定,想必段红绫一定会安排人在城门口看着,很快便能摸到这里来。既然如今身在城中,若是动起来来,也能少几分担心。
她压低声音问岳剑,“刚刚出酒窖的时候,你能感受出来这座宅子里有几个人吗?”
岳剑仔细回忆,“地上应该有十几人左右,不会超过二十个,我们房间外有六个人,但是武功大多都平平。”
辛萝冷冷地应了一声,“和我想的差不多,除了那个大汉之外,其他人都是些小鱼小虾罢了。”
既然如今已经知道身处何处,她也懒得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连忙问孙捕头现下如何,“孙捕头,你现下还能使出几成武功?”
“应当是只有平日的两成了,我估摸着是他们给我用的蒙汗药里有问题。”
岳剑“嗯”了一声,“那些人怕是加了不少软筋散,方才我刚醒来的时候也觉得身上有点不舒服。”
趁着那几个守卫还没回来,辛萝赶紧吩咐,“待会我和岳剑会杀出去,你就负责护好自己,然后出去联系燕三,让他们找人围住这个院子,不要让人跑了。”
孙捕头连忙应下。
岳剑掏出匕首,割破了绑在辛萝身上的绳索,又把匕首递过去。
辛萝瞥了他一眼,“谁要你帮忙了?你还是先解开自己的绳子再说吧。”
“你就不能帮我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