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许东山在睡梦中听见了微弱的敲门声,他皱着眉,仔细辨认了一番,确认确实是有人在敲门,他才睁开眼,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苏月娘被许东山的一番动静吵醒了。
“阿山,你去哪?”
许东山回头弯腰给苏月娘盖好被子,“有人敲门,我出去看看,你继续睡。”
许东山走出房门之后,碰见了眼睛都没睁开的林大松,林大松嘟囔道:“谁这么缺德,大晚上的过来扰人清梦。”
两个男人一起走了出去,而许春喜和苏月娘不久之后也穿着袄子出来了,毕竟正是大家伙睡得香的时候,若非有急事,不然也不会挑这个时辰过来敲门。
许东山和林大松匆匆跑去堂屋打开大门,外头的人倒是提着一盏灯笼,许东山开门之后,便一眼认出外头的人是刘昌。
“刘叔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刘昌抓着许东山的胳膊的手在发抖,许东山甚至还能听见刘昌牙齿打颤的声音。
“阿平被人打了!还被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皮!”
原还头脑晕乎的许东山一听这话,立即清醒了起来,“什么?你说阿平怎么了!”
苏月娘与许春喜正好赶了过来,苏月娘从许东山和林大松中间挤到了刘昌的面前,“阿平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请了郎中回去看了!这孩子本就不会说话,又被吓得一直哭,我什么都问不出来,这才想过来问问你们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苏月娘摇了摇头,“戌时晚饭一结束我就让阿平回去了,那时候我还让我哥带阿平走一截,可阿平一直坚持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所以我就站在巷子口看他走了一截才回来……”
刘昌重重叹了口气,“大概是在半路上被哪个狠心的混蛋给打的,明日一早我就去报官吧!”
说罢,刘昌转身就要回去看看阿平的情况。
既然阿平是在下工回家的半路上出的事,苏月娘等人自然是得跟去看一眼。
……
刘昌家离月娘小吃铺还算有点距离,抄了小路大概还需要一刻钟的脚程。
半途,苏月娘向刘昌问询了一番,得知阿平是戌时四刻左右到的家,她暗暗算了一番,一阵心惊肉跳。
五个人到了刘家时,郎中正好给阿平处理好了身上的伤口。
刘昌的妻儿与阿平关系近,母子俩负责待在阿平的小房间里安抚阿平的情绪。
如今阿平已经不哭了,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脑袋埋在膝盖后面。
“阿平怎么样了?”许东山率先走进去,为了方便处理伤口,阿平的上半身没穿衣裳,瘦弱可见骨头的后背上棍痕交错,皮开肉绽,伤处被郎中抹上了黄色的止血舒缓膏药。
苏月娘慢许东山一步进去,瞧见阿平那一后背可怖的伤,苏月娘惊得捂住了嘴。
“这孩子一直呆呆的,连比划都不比划了!”刘昌的妻子低头抹眼泪。
刘昌的儿子站起来和四位客人问了好之后,便退到一旁去站着,好让这几人看清楚阿平身上的伤。
许东山坐在床边,打量了阿平发抖的身躯一眼,“小子,把头抬起来。”
“阿平你别怕,明早我就和你阿舅一起去衙门报官!”苏月娘不方便靠阿平太近,便站在许东山身边,越过许东山轻声劝慰阿平。
虽说阿平住在刘家,但真正算起来,与他相处最多的还是店里的几人,店里的大家都对他很是照顾,阿平对他们也很是依赖。
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阿平这才像受惊的小兽一般,试探地抬起脑袋,看向自己身边的许东山和苏月娘。
虽然大家都做好了准备,但看到阿平鼻青脸肿的模样,大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苏月娘甚至都忍不住落了眼泪。
“是谁打的?在哪打的你?怎么打的?”
阿平的胳膊也受了伤,他忍着胳膊的疼痛,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慢却杂乱地比划他知道的事情。
大家花了不少功夫,才彻底搞明白阿平的意思。
不知道是谁干的,事情在小路发生的,对方用麻袋套着他用棍子打的。
不知道是谁……事情难办了……
——
次日天还没亮,苏月娘跟着刘昌一起去衙门报官,其他人照常开门做生意。
刘昌在官府里当差,他来报案,他的同僚便立即撇下了手头的事情带着手底下的皂隶赶去凤池镇查案。
捕快们分两头进行,一队从月娘小吃铺沿路查到刘家,另一队则是负责与住在周边的百姓了解情况。
捕快们如此声势浩大地查案,必然会引来众多厝边的围观。
最先被问话的自然是月娘小吃铺里的几人,捕快们在堂屋问话,厝边门挤在孤榻上凑热闹。
“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居然来了这么多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