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眼睁睁看着人倒在他面前,还未来得及伸出手扶住他,一旁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道月白色身影从他面前飘过,将即将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人单手抱起,揽入自己怀中,等站稳后,又用十分不善的目光看向谢长安。
谢长安一阵脑壳疼,眼前这个身穿月白锦衣,眼神凌厉的男子不就是那日和姜樾亲密接吻的人嘛。看他这神情,不会以为是我欺负了他的心上人吧。
“我不是……”谢长安急忙开口解释,哪知那男子似乎不想听他解释,一个眼神递给身后的护卫,那群护卫立刻走上前将谢长安团团围住。谢长安深吸了一口气,飞快地说:“我只是经过,他不是我弄伤的,是那个姓沈的打得,我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你要是对我动手,他醒来不会开心的。”
不是他怂,也不是他打不过这些人,实在是这条小巷子如今已挤满了人,动起手来恐怕会闹出很大的动静,说不定会惊动裴清他们。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希望他解释完,这位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公子能通情达理的让他离开。
男子听完后不耐烦的皱起眉,而他怀中的人似乎很不舒服,轻哼了一声,随即男子目光转向怀中的人,目光温柔似三月春水。谢长安一时看呆了,没想到男子变脸这么快,随后他又听到男子柔声唤了句“阿樾。”
谢长安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清了清嗓子,打断沉浸在温柔乡的男子:“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说着便往后面退去,可身后拦着他的侍卫并未离开,别无他法,他只能又看向男子,脸上的玩味逐渐消失,声音变得清冷:“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几个护卫与刚才那姓沈的二百五身边的不一样,看得出来是练家子,谢长安头一回面对这么多敌人,有些小雀跃,伸手抽出腰间的软剑,一双眼透露出兴奋的神色。可他还未动手,便看到护卫身后挤进来一个人,边拨开人群边说:“等一下,叶渊,他是我朋友。”
是孟玉寒。
谢长安不可察觉的皱了一下眉,要问他在冰域最不想碰到的人是谁,那肯定是孟玉寒。因为只有他,知道他和裴清的关系,而且他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孟家人,更是本次冰域喜事主人公叶渊的好友。
等一下,叶渊,这个人是叶渊?所以他怀中的那个人是他的,新娘?不对不对,若是新娘怎么会被人堵在巷子中打,怎么会一身狼狈?可若不是新娘,那他和叶渊…又是什么关系?一时间谢长安的思绪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你的朋友?”
孟玉寒点头,随后拦住谢长安的肩,笑着说:“他叫谢长安,是我新交的朋友。不是和你说过长乐镇的事情嘛,就是他。”孟玉寒说完,谢长安便感觉到叶渊的视线轻轻扫过他,不在意的说了句:“哦。”
“小谢兄弟古道热肠,不像是会欺负人的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说着看到叶渊怀中的人,神情一顿,又说:“阿樾他还好吗?”
提到姜樾,叶渊又神色痛苦起来,一双眼一直盯着姜樾惨白的脸,说:“毒已进肺腑,若没有……”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却最终化为一阵苦笑:“是我害了他。”说完,便抱着姜樾往回走。
孟玉寒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却也无可奈何,便安慰着说:“只要你成亲,所有的事情便能迎刃而解了。只是你不和阿樾说清,让他这般恨着你,真的好吗?”
“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留下这一句,叶渊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而孟玉寒始终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直到谢长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么了?”
孟玉寒摇了摇头,咽下心中的苦涩,对谢长安说:“这几日都找不见你,刚巧今天碰上了,走,陪哥哥喝酒去。”说着便拉起谢长安的手,谢长安拒绝无果,只能跟他又一次进了琼浆楼。
好嘛,大清早出门买早饭,早饭丢了,然后莫名其妙救了人,又被人拉着喝酒去,谢长安想,今晚回去后裴清大概会以教规来伺候他吧。
他们二人一路畅通无阻进了琼浆楼,直奔六楼的一个包间而去,谢长安坐下后没多久,便有窈窕女子一排排端着美酒佳肴而来,为首的那个身若无骨倚在孟玉寒身边,抬起纤纤玉手抚摸孟玉寒的脸。
孟玉寒沉着脸拉开那女子的手,说:“今日爷没兴趣,只喝酒。”他说完,她们便放下手中的盘子,鱼贯而出。孟玉寒给谢长安倒了杯酒,又给自己斟满,举起酒杯对谢长安说:“小谢兄弟,请。”说完,一饮而尽,随后看向谢长安。
谢长安没有办法,在孟玉寒的注视下,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尽。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散开,谢长安瞬间红了脸。孟玉寒看到后,哈哈大笑起来,又给谢长安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