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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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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一个人出去,杨帆放心不下,也一起跟着。夜宵局匆匆收场,两人赶到医院时梁迅已经走了。

林庆文已经睡下,林抒宜找住院医师了解情况。人是傍晚时分送到急诊的,急性腰扭伤,好在损伤较轻,没伤到韧带和关节,在住院部卧床休息一两周就能出院。

杨帆:“就是闪着腰了,别担心。”

打车来的路上林抒宜脸色苍白,频繁催促司机开快点,下车后轻车熟路把她带进住院部。她忽然想起林抒宜妈妈就是在这家医院辞世的,急性脑梗死。

林抒宜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没事,我今晚守着,你先回去吧。”

第二天还要上班,杨帆也不扭捏,“行,需要我带什么随时说。”

电梯屏上的数字安稳落到1,林抒宜这才往回走,边给杨帆发消息,要她到家报平安,随即在走廊租了张陪护折叠床。

坐下后反手一摸,后颈全是汗,项链黏糊糊粘着。多年前形成的条件反射,就像巴普洛夫的狗听见摇铃就要吞咽口水,林抒宜没在意,从包里翻出毛毯、牙刷洗脸巾等,简单洗漱完再回来,房间陷入昏暗。

病房空调已经关了,冷风呼啸着从窗隙钻入,她关上时被隔壁床病人家属拦着,“味道大,通通风。”

林庆文睡得眉头紧皱,翻转中被褥落到腰间。林抒宜重新给他掖好,躺回折叠床。

身下硬板硌着骨头,窄到一翻身就能掉下去,但林抒宜知道自己绝不会落地。高中三年她练就一身睡得板直的本领,闭上眼后也很难睡着,消毒水味、久病之人皮脂分泌的熏腥、厕所间异味、饭菜冷香,悬浮在滞留空气中,若有似无,将医院与外界彻底隔绝,令人厌恶又熟悉。

为什么闪着腰,梁落也没给她说。女人撂下地址很快挂电话,林抒宜想,他肯定是搬花盆时闪着了,林庆文最近老往家里搬花花草草,龙骨花、富贵竹和福禄桐,说什么风水好,能发财。

结果搞成这样,得不偿失。

明天她要去面试,上班后也没时间天天守着,得给他找个陪护。

还得做个全身检查。林庆文结婚晚,一转眼就六十了,人上了年纪,身体机能下降,老一辈又不爱进医院,很多病拖着拖着,检查即晚期,来不及了,就像辛丽。

思绪纷乱,林抒宜忽然想起那份房产赠与书,心下稍安。傅斯屿跟梁落的事好似隔得很远,渺小一粒,有这套房子,找到工作,就不用看梁迅的脸色,她跟林庆文也有了立足的底气。

......

林抒宜是被林庆文的吆喝吵醒的,她睡眠浅,一抬头,男人侧过身,单手捉着床头竖栏要起,痛得触电般折身躺回去,“快扶我一把。”

躺下后还是疼得直嚷嚷,林抒宜给他喂止痛药,帮他洗脸、刷牙、买早饭,顺便把他这几天要用的东西从家里带过来。

“怎么搞成这样的?”她舀一勺粥送到他嘴里,林庆文悻然,“下月初不是你妈妈忌日吗,我想着把小房间打扫一下,提桌子的时候不小心闪着了,不过没事,小伤,你爸不减当年,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哎呦这口烫!”

小房间原是客卧,辛丽去世后,她的牌位和遗物都堆在这,每逢忌日林庆文总要打理得一干二净,也不知道装深情给谁看。

但是那张花梨木供台长一米,装卸工人费了很大劲才搬上来,有够重的。

林抒宜轻吹了几下,再把勺子伸到他嘴边,“张嘴。”

“啊...”林庆文快速吞下,“你昨天什么时候来的,看见梁迅了么?”

“你觉得呢?”她想起梁迅,冷下脸,手上没停,“我上午有事,没办法在这陪你,给你找了个护工,到时候他带你去针灸室。”

“是小李吗?”

“他时间排不开,给你找了新的。”

小李是医院陪护中心的金牌护工,口碑很好,去年林庆文断骨头就是他全程照料的。

林庆文欲言又止,“你中午还来吗?”

“怎么了?”

“长时间在家待业也不是办法,我知道现在经济不好,工作不好找。”男人拉住她的手,“你梁阿姨中午要来看我,你开不了口,爸爸帮你开口——”

“有用吗?”林抒宜打断他。

林庆文怔住,因病而苍老无力,显得很可怜。

眼前人再怎么说也是病人,林抒宜压住脾气,柔声说,“你跟梁阿姨好好的就行,别非得带上我。我从事务所出来你就帮我问过吧,还记得她怎么说的吗?”

她说不缺人,但公司招聘挂着急招。说林抒宜没经验,简历也不出彩。

她曾经有自己的骄傲,尽管很轻易地消散了。

林抒宜承认优秀的人有很多,但辛苦卷到的东西被贬低,是个人都会不舒服。

“而且我也不需要她的帮助,你别让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行吗,”林抒宜有点烦,“还有,我找到工作了。”

其实还没,等会还有个终面。但林抒宜实在不想被絮絮叨叨念一通。

林庆文眼睛一亮,“哪儿?”

“拾生。”

男人很快高举手机查了下,挺起脖子又想起身,被林抒宜顶回去,嘴里还在念,“这不是傅家的公司吗!”

“对了,”他又掰扯她的手,“我还没问你呢,陈阿姨说你跟傅斯屿好上了,你俩以前在一起过,相亲的时候你怎么没跟我说?”

因为是假的,而且那时候她也不知道两人会走到领证这一步。

但林抒宜不想跟他提。一来难免要带傅斯屿见家长,增加工作量。二来夜校落魄,她怕林庆文打傅斯屿的主意。

她不愿傅斯屿旁观她残破的亲缘关系,也不想被夹在中间,跟他有合同以外的利益往来。

被救济的感觉很糟糕,只会让她更卑微。

虽然有陈阿姨在势必瞒不住,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林抒宜轻描淡写道,“当时也不知道是他。”

林庆文紧揪不放,“那见家长呢!你去见他爸妈怎么也没跟我说?有结婚打算了?”

她敷衍道,“吃个饭而已,八字还没一撇呢,有进展会跟你说的。”

手机震动适时打断林庆文的追问。

“我接个电话。”林抒宜往病房外走,掠过屏幕上的陌生来电。一经接通,男声气急败坏,“我被辞退是不是你搞的鬼?”

程钧?

林抒宜秒挂。

她在脑海幻想过程钧知晓实情后找她对峙的场景,她要冷酷无情、趾高气昂甚至以牙还牙地报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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