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就不打算和那个关着九喇嘛的女人回去么?】
哦吼,尾兽在管人柱力的闲事吗?总不能还关心……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问你话你就说!】——矶抚又急忙用神识敲打她。
奇怪即便只是神识也会觉得“吵”,小夹下意识的揉了揉耳朵,(虽然毫无用处,)才又凝神回应。【不去了,太折腾。我等退烧之后,再最后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就该彻底离开了。】
【这个世界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千篇一律,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对于你们人类而言,也不过是因为有在意的其他人吧?那个女人要回家,你也回家好了。】
矶抚的话倒让小夹愣了,本想岔开话题,可最终还是没成功。
【果然是在关心我啊!——抱歉,我知道你很膈应,但我实在没忍住,不是故意的!】
【……你烦死了!!】暴跳如雷地吼完之后,矶抚还是平静下来,像是不计前嫌那样告诉她:【无所谓,老子宽恕你大不敬之罪。】
【嗯嗯。】
相对沉默,直到神识空间又“响起”:【所以呢?】
她一开始没明白,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话题还没结束。【啊,我就不回去了,那只是她的家,不是我的家啊。】
【为什么,你不是也有喜欢的人,或者说爱的人在木叶村吗?】
【呵呵,为什么尾兽会这么了解人类的情爱啊……嘛,绝对没有任何不敬,只是随口感慨罢了。不过既然你懂得人会爱,或许也应该知道,爱有的时候还会使人更加孤独哇。】
恰如其分的爱使人充实。不合时宜、不受控制的爱只会短暂的让人沉醉,进一步还是会使人陷入更可怖的孤独感,不但无法幸福,甚至连自由也一并吞噬。
【你是不是想多了?我没有在劝你跟九喇嘛的人柱力女人抢金发小子欸,只要你愿意,总能有其他选择的吧?】
【……呵,是我狭隘了,不过我刚刚说的也不止适用于‘金发小子’哦。只是我没有办法在任何人那里‘获救’而已,任何爱都没有用,我必须靠自己,只能靠自己。】
【你确定?任何人都不行?】
【嗯,任何人都不行,这就是我了。我这样的人,只要独自消失就好了。】
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也别再给任何人带去痛苦。让她的一切缺憾随她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再盼望、不再失望、不再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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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三尾最后慷慨分享的查克拉,她比原本想象中更顺利的穿越密林与沼泽,抵达山坳深处的大湖。水有淡淡的咸味,看来与海相连。这样也好,矶抚如果嫌湖底也太小,还可以去更广阔的大海转一转。看三尾的样子,像是淡水咸水皆可呢。
矶抚没有回答,伏在盔甲似的硬壳下,似乎默认了人柱力的猜测。
三尾的配合让她放心不少,玖辛奈一如既往强大的封印秘术则成为她全部的底气。
小夹本来以为火影之妻且作为九尾人柱力会相当反对她放走三尾,但出于她已经没精力再搞懂的理由,玖辛奈没有表达任何阻拦或反对,而是就那样沉默地替她解开了封印。
那感觉就像包裹在稻壳里的谷子终于被抽离出来,最具能量的部分已经离开,剩下的便只有一层轻飘飘的迅速干枯的外壳。她居然差点被玖辛奈与三尾带起的强烈能量扬起的风吹倒,撑到力软筋麻才扛到一切回归平静,避免了一屁股坐进湖水里的下场。
目送龟甲凫入水中,最后还剩一排尖刺露在湖面上,正在离去的巨物却在这时又回过头来。
小夹正要不解,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一旁玖辛奈身上的九尾查克拉相当活跃,她猛地冒出一层冷汗,以为险些最差的情形要发生——难道传闻中这一时期互相看不顺眼的尾兽之间,竟要发生一只获得自由后帮助另一只摆脱人柱力?
可她已经没机会了解矶抚真正的打算,信任感也从未真正建立起来。
写轮眼刚发动,疲惫感就兜头而下。然而她绝不能害了玖辛奈!就算在这里拼到粉身碎骨也要让玖辛奈回家——回木叶,回到四代目和鸣人的身边去!
她辛辛苦苦将局面助推到如今的地步,没法再接受任何意料之外的牺牲出现,更何况玖辛奈的遭遇本来就不在她的计划里,是最不该出现的牺牲!
“夫人!”
玖辛奈又用她已见过多次的怪异眼神看了看她,也就在这时,湖水涨高,水波冲向了岸边,差一点就打湿她的鞋子——三尾已经走了,转眼就连查克拉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红发女人似乎又犹豫了片刻,方开口告知她:“九尾说,‘你还有一些时间用来确认’。”
“什么?不对……所以刚才那不是暴动么?”小夹愣了一下,还是抓紧问起刚才的危机感到底是什么。
“哦,九尾刚刚确实也试图获得自由,但已经被我镇压下去了。我不知道刚才三尾想要干什么,但它已经走远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啊……
“那就好。”
看来火影之妻还是名不虚传的强大。她是一个不受控制的意外,又过于灿烂,如果意外牺牲了,小夹大概也会在最后的日子里生不如死吧。
“夫人,走吧。”她不再去想有什么是自己还没想到的,这一刻似乎一切终于都能放下了。
应该也再没有什么是小夹能做的,她只是像一具风干了的薄壳,轻脆易碎,失去了体力与最后的求生意志,抬手也攥不住近在眼前的树杈,哪怕连被划破手掌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么放弃了,不待重新走出来时路上的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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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偏偏有只手掌攥住她,“搞什么!?”那人喊,苍茫间在分不清是她的视线还是意识中,浮现好似一簇火染云霞的烟树,“这才哪到哪啊?旗木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