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手的路灯下夏末的风从窗边溜进,拂过昆布味和玉露香,也拂过两个人的迟来心事。
街角路灯下,铁平牵起百合子的手,指尖粗糙却坚定,像松开了藏了太久的紧箍咒。
他们不说“喜欢”,也不说“重来”。只是牵手向前,走进温热的夏夜,像每一对认定彼此的大人——终于能不再搞笑地活着,也能温柔认真地爱一次。
后院的“革命”夜叉罗居酒屋的后院,平日里是夜叉丸的“私人领地”和金太郎的“鸡块藏匿点”,如今却成了铁平的“战场”。
夏末的空气还带着点黏腻,蝉鸣在远处聒噪,像一群不甘退场的暴走族。
铁平站在杂草丛中,手握一把生锈的铁锹,衬衫卷到肘部,露出满是机油渍的胳膊,眼神像在策划一场机车巡游。
“挪了这破猫盆,咱就能给百合子的花店腾地儿!”铁平拍胸,豪气冲天,结果吸了一嘴杂草灰,咳得像台老式引擎。
美咲倚在后门,手里端着杯冰麦茶,斜他一眼:“你确定不是想把这儿改成你的机车停车场?上次你还说要把ZⅡ停这儿‘镇宅’。
”“这次是正经买卖!”铁平瞪眼,“百合子想开花店,咱夜叉罗得给她撑场面!”
建人从厨房探头,嘴里叼着偷来的烤鲭鱼串:“铁平叔,你这是要转型花匠?那我得录下来,卖给早乙女露娜的粉丝群,标题就叫‘暴走族大叔的种花翻车记’!”
“闭嘴刷锅!”美咲一扫把敲他脑门,“再偷鱼串,扣你半年零花钱!”
健太坐在门口,手里捏着账本,冷静补刀:“花架预算得控在五万円,不然得动你的私房钱,铁平叔。”
铁平脸色一僵,嘀咕:“……老子的私房钱还在狗窝里藏着呢。”
夜叉丸适时从杂草堆窜出,嘴里叼着铁平的旧袜子,尾巴甩得像直升机螺旋桨,仿佛在嘲笑他的“秘密金库”早被狗仔队盯上。
金太郎趴在猫盆旁,舔着偷来的炸鸡皮,一脸“与我无关”的佛系表情。
花架的“暴走美学”五天后,后院勉强有了点花店的雏形。
铁平从废品站拖回一堆旧铁架,用机车喷漆涂成“夜叉罗红”,焊成一个歪七扭八的花架,边角还挂着几颗晃荡的螺丝。
美咲盯着这“后现代雕塑”,嘴角抽搐:“你确定这是花架?放花上去,怕是得配个安全帽。”
“艺术你懂个屁!”铁平挺胸,“这是夜叉罗的灵魂!百合子说了,要接地气!”
建人举着手机偷拍,边录边解说:“欢迎体验‘百合铁花堂’的废土风,限量供应螺丝崩落体验!”
话音未落,一颗螺丝“叮”地砸在他脚边,吓得他蹦起来:“铁平叔!你这是要送我上头条啊!”
健太默默捡起螺丝,塞进账本夹层,淡定道:“回收材料,省五円。”
铁平懒得理这群拆台的家属,从居酒屋仓库翻出几块旧木板,刷上白漆,歪歪扭扭写下“百花堂”三个字。
他爬上梯子挂牌子时,夜叉丸跳到花架顶层,爪子一拍,牌子“啪”地掉下来,砸中金太郎的尾巴。
金太郎哀嚎一声,叼着牌子满院子狂奔,活像在抗议这“装修暴政”。
“你们这群混蛋!”铁平追着狗跑了三圈,气喘吁吁,“老子这是为了爱情!”
美咲端着章鱼烧路过,凉凉道:“爱情?先把螺丝拧紧,不然百合子姐的花得被你整成盆栽地雷。”
百合子的花海百合子是周六下午来的,提着两个藤编篮,装满从花市淘来的花苗:紫色的桔梗、白色的雏菊、粉嫩的绣球花,还有几株开得正旺的向日葵。
她穿着浅紫和服,袖口沾了点泥土,少了分端庄,多了分烟火气,像个终于找到土壤的种子。
“铁平さん……”她看着花架,眼睛亮得像玉露茶里的微光,“你真的弄好了?”
“必须的!”铁平拍胸,差点把衬衫纽扣崩飞,“这架子结实得能扛夜叉丸十条命!”
夜叉丸闻言,跳上花架最高层,爪子一挥,差点把一盆绣球花扫下去。
百合子赶紧抱住花盆,笑得肩膀抖:“它这是想当花店保安?”
“保安?它顶多是个拆迁队!”铁平瞪了夜叉丸一眼,转头对百合子咧嘴,“喜欢不?不喜欢我再改,加个霓虹灯,闪瞎隔壁拉面店!”
百合子摇头,轻轻抚着桔梗的花瓣:“不用改,我很喜欢。就像你说的,接地气。”
她开始摆花,铁平笨拙地帮忙,粗手粗脚地把向日葵插得东倒西歪。
百合子没嫌弃,耐心地教他怎么松土、浇水,手指偶尔擦过他的,空气里多了点昆布味外的暖意。
“这些花,”百合子低声说,“是我在神户没来得及种的。谢谢你,铁平さん,给了我个重新开始的地方。”
铁平抓头,嘿嘿一笑:“谢啥,咱夜叉罗的地盘,你想种啥都行!下回种仙人掌,我给你焊个铁笼护着!”
百合子笑出声,眼底晃着星光,像夏夜的天空。
开张前的“大阵仗”花架摆好后,铁平召集全家开“百花堂开张动员会”。
美咲端来一盘刚炸好的南蛮鸡块,宣布:“花店开张得整点排场,免得被隔壁拉面店的老王抢风头!”
建人举手:“我建议搞个花瓣雨!网上说用无人机撒花,效果绝了!”
“你当咱是六本木财阀?”美咲一扫把拍他后脑,“无人机?用你的排球砸都比那省钱!”
健太翻开账本,冷静分析:“花瓣雨成本三万円,建议改用夜叉丸甩尾巴撒花,成本零円。”
夜叉丸闻言,叼着块鸡块跳上桌,尾巴一甩,油渍溅了建人一脸。
建人哀嚎:“这猫是故意的!它想抢我猪排饭的继承权!”
金太郎从储物间窜出,偷走夜叉丸的鸡块,引发一场“鸡块争夺战”。
美咲叹气,扫把一挥,把两只宠物赶回后院:“这家没一个省心的!”
铁平拍桌:“吵啥!开张那天,我把ZⅡ开出来,挂上‘百花堂’灯牌,绕街三圈,比无人机拉风!”
百合子捂嘴笑:“那我得准备点花环,挂你车头上,免得吓跑客人。”
“花环?得焊个铁的!”铁平眼睛一亮,“我今晚就去废品站找材料!”
百花堂的盛况开张当天,晨光洒在夜叉罗居酒屋的后院,桔梗、雏菊、向日葵在微风里摇曳,像给“百花堂”站台。
铁平的“百合铁花堂”牌子重新挂好,旁边多了块美咲手写的广告牌:“买花送章鱼烧,限量二十份,先到先得!”
百合子站在花架前,手捧一盆修剪好的绣球花,笑得像个找到归处的女孩。
铁平骑着擦得锃亮的ZⅡ,车头挂着百合子亲手编的桔梗花环,引擎轰鸣得隔壁拉面店老板探头咒骂:“一大早吵啥!还让不让人卖拉面了!”
“开张啦!”建人举着早乙女露娜的应援棒,带头喊口号,“百花堂,夜叉罗的魂!”
健太递上账本:“预计首日收入五万円,扣除夜叉丸偷吃的花瓣,净利四万五。”
夜叉丸跳上花架,爪子拍落一朵雏菊,像在抗议账本的“污蔑”。
金太郎叼着根偷来的鲭鱼串,趴在花架下打盹,活像个退休的暴走族。居酒屋的常客们闻讯而来,街坊邻居也凑热闹,后院挤得像夜市摊。
拉面店老王买了盆向日葵,嘴硬道:“看在章鱼烧的份上,勉强支持下!”
鱼摊大婶挑了两盆桔梗,笑眯眯说:“百合子,这花跟你一样水灵!铁平这糙汉算捡到宝了!”
一个老大爷捏着雏菊,冲铁平挤眼:“这花店是你媳妇开的吧?啥时候喝喜酒?”
铁平脸红得像烤秋刀鱼,结巴道:“啥媳妇!这是……合伙人!”
百合子低头笑,耳尖微红,递给老大爷一朵桔梗:“他嘴硬,心软,慢慢来。”
常客们买花的买花,蹭章鱼烧的蹭章鱼烧,还有几个醉汉直接把花插在啤酒瓶里,嚷着:“这花比我家那口子耐看!”
后院热闹得像过节,铁平吆喝得嗓子都哑了:“买绣球送昆布渍!买向日葵送铁平叔的机车改装秘籍!”
花香与引擎声夜幕降临,后院的“百花堂”在居酒屋霓虹灯下泛着暖光。
百合子关了临时摊位,坐在花架旁的旧木凳上,手里捏着杯玉露茶。
铁平蹲在一旁,擦着ZⅡ的车把,嘴里哼着跑调的《昭和恋歌》。
“今天卖了四十二盆花。”百合子轻声说,“比我梦里想的还多。”
“那是!”铁平咧嘴,“咱夜叉罗的地盘,种啥都能活!下回种玫瑰,我给你焊个防盗花架!”
百合子笑,递给他一朵没卖出去的向日葵:“这个,送你。”
铁平接过花,傻笑得像个刚学会谈恋爱的大叔:“那我得回礼,改天带你去神户看梅树,顺便让你爸考考我的啤酒肚!”
她没说话,眼神软得像夏夜的风。夜叉丸跳上花架,爪子轻轻拍了下向日葵,像在说:“本喵准了。”
金太郎舔着偷来的鲭鱼串,趴在花架下打呼,尾巴一甩一甩,像在梦里追鸡块。
美咲从后门探头,手里端着盘新炸的章鱼烧:“铁平,百合子姐,进来吃点夜宵!建人又偷吃,被我罚抄‘我不偷嘴’一百遍!”
建人从厨房传出哀嚎:“姐!我只是质量检测!”
健太淡定补刀:“检测结果:你欠账本两千円。”
夜叉罗的新招牌后院的桔梗随风摇晃,昆布味和花香混在一起,成了夜叉罗居酒屋的新招牌。
铁平抬头看天,喃喃道:“老子这辈子,值了。”
百合子轻声说:“铁平さん,谢谢你让我重新种花。”
“谢啥,”铁平抓头,咧嘴露出半颗崩坏的牙,“你种花,我焊架,咱俩搭档,天下无敌!”
夜叉丸跳到两人中间,“喵”地一声,尾巴扫过向日葵,像在宣布自己才是“天下无敌”的头目。
夜叉罗居酒屋花店报告收入:
四十二盆花苗×1,街坊的八卦×无数,章鱼烧赠品×20支出:夜叉丸偷吃的雏菊×2,金太郎的鲭鱼串×3,建人的偷吃罚单×1净利润:百合子的笑×1,铁平的傻笑×1,神户梅树之旅预定×1备注:夜叉丸自封“花店保安”,金太郎申请“看门狗”被拒,建人继续洗碗赎罪。
夏夜的风拂过后院,花架上的向日葵微微点头,像在为夜叉罗的下一场冒险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