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殷将阑掰开一次性筷子,两根筷子互相摩擦,麻麻赖赖的筷子表面逐渐变得光滑,他用指腹摸了一圈,确定没有倒刺这才满意地搭在碗上,抬头瞧见谢雨以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自己。
他勾起一抹笑,“怎么?是觉得我这样的,考不上C大?”
谢雨慌乱地摆摆手,“不是,澜哥,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些意外,没想过会成为澜哥的学弟,这是我的荣幸。”
殷将阑这些年听得马屁话按量说的话,都有十大卡车了,按理来说,早就该免疫了,但今天听了谢雨的话,他竟然有种被拍得舒服得感觉。
怪不得,从昶会对他伸出援手。
“我就是没想到澜哥会来吃这样的小馆。”
殷将阑腿长,在这种小椅子上窝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了,他侧过身舒展腿,正好与谢雨面对面,谢雨有些受不了这张脸就这么直面自己,他眼神飘移,不敢去看殷将阑。
殷将阑太熟悉谢雨的状态了,以往见到他的小零都是这样的。
看到这样的谢雨,殷将阑有种回到当初花天酒地,风流快活的日子,便起了逗弄的心思,“有钱人也不一定天天都是大鱼大肉,偶尔吃点地方小菜,也别有一番滋味。”
殷将阑的眸子盛满了情的时候,没人能拒绝他。
他喜欢钓人,但不喜欢爱人。
他喜欢看人对自己欲罢不能,然后又因为自己的拒绝气急败坏的模样。
谢雨听出殷将阑话中的暗示,他怯生生地抬起眼眸,鼓足了勇气要去抓殷将阑的手腕,“澜哥,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殷将阑突然打掉他要摸上来的手,那双灿烂夺目的丹凤眼此刻毫无情意,只有一片冰冷。
谢雨被吓到了,慌乱地解释道:“澜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澜哥,你别生气。”
正好老板将菜端上来,谢雨坐在座位上如坐针毡,他双手抓着裤子,掌心的汗渍留在天蓝色的牛仔裤上,就像他难堪的模样一样,异常突兀。
“吃饭。”
谢雨不敢去看殷将阑,机械地拿起一次性筷子掰开吃了起来,没有打磨过的一次性筷子上面的倒刺扎入他的指头上,他吃痛‘嘶’了一声,又怕惊扰到殷将阑,不敢有所动作。
下一秒,殷将阑将他手中的筷子夺过去,像刚刚那样打磨着筷子,谢雨低头用余光看着殷将阑,这人的眸子还是冷的,动作也不算优雅,但谢雨就是看出了殷将阑身上充斥的温柔。
谢雨大着胆子开了口,“澜哥,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什么事情都想着用身体来解决,那你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殷将阑将筷子放在谢雨的碗边,“这顿饭我请了,你吃完回学校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谢雨听到殷将阑这么说,失落地垂下头,“我知道了,澜哥。”
“对不起,澜哥。”
殷将阑起身付了账,没跟老板多说话便离开了小巷子,他一边走,一边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模样。
“闭嘴,你很吵。”
【从昶,我草你大爷!你有病吧!你不知道中华传统美德有一条是不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搞事情吗?!】
“现在事态复杂,你还有心情去乱搞,殷将阑,是我小瞧你的脸皮。”
【这小子是谁招来的?是我吗?你别倒打一耙!】
“你既然这么喜欢他,那就命令我滚出去。”
体内的殷将阑没了动静,从昶呼出一口浊气,操控着殷将阑的身体往巷子口的反方向走去。
【去哪儿,不回家?】
“吃饭。”
【算你有点良心,要是没那家好吃,我吵死你。】
“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殷将阑再次认知到,从昶对他真的很熟悉,对C大的周围也很熟悉,上一家馆子只能说是难找,但还是有概率能发现的宝藏小馆,但这家,没有点学生人脉,基本没可能能找到这一家。
这家小馆不大,但规矩可多,客人都是老带新,没有熟人推荐,老板根本不接待。
想当初殷将阑也是吃了好多次闭门羹,无奈去找了别的同学才进来吃上。
味道惊为天人,让殷将阑一下子就原谅这老板的龟毛。
老板认识殷将阑的脸,一见他过来,手上就开始写菜单,“还是那四件套是吧,老包厢没人,你自己进去吧。”
殷将阑刚想开口告诉从昶怎么走,从昶就动了,那模样可不像第一次来这儿。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这老板可是非C大的学生不接待的。】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