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门口,万宁身着一身警服正急匆匆地往外走,殷将阑伸手将其拦下。
万宁脸上的表情带着震惊与厌恶,“殷将阑,你来干什么?”
“找你啊,总不能是找从昶吧,他都死了。”
万宁听见殷将阑提起从昶,气不打一处来,便想要上手,还好身后的人提醒万宁,万宁扯了下衣服,“这里是警局,不是你家,赶紧离开。”
殷将阑看他们行色匆匆,没再多说,让开了路,这一番举动倒是让万宁觉得奇怪,但他没有多想,与殷将阑擦肩而过,上了警车。
殷将阑目送闪烁着灯光的警车离开,他站在警局门口,抬头看着警局肃穆的公安牌匾久久不能回神。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警局的场景,他那时候八岁,说不上壮实,也算不上瘦弱,但那时候人人都说他长得好,他一看人,人心就化了。
殷将阑小时候很吃这一套说辞,直到那场绑架发生,他才明白,什么他一看人,人就化了,那是人家不愿意与他这个首富之子计较,什么喜欢,宠爱都是假的。
要不然他被绑架的时候,他们发现后第一时间不是去报警,而是串供掩饰自己的失责。
被救回来之后,他做了很久的噩梦,以往他会叫人过来给他读故事书,但这次他没有,他硬生生地睁着眼等到天亮。
从那之后,他就不信别人了。
许是这警局正气十足,能驱散邪气,站了半天,殷将阑竟然觉得身体有力了许多。
他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情景重现,只是拦人的人不是他自己了。
殷将阑看着面前腼腆的男孩,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有事吗?”
“澜哥,你不记得我了吗?上次在商场,是你帮我解得围,我一直想把钱还给你,只是没有联系方式找不到你,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碰见了。”谢雨说话语速很快,好像生怕殷将阑跑了一样。
他说话快,动作更快,手在自己身上摸了两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殷将阑打眼瞧出那是一张新办的卡,估计是为了还他钱特意办的。
这会儿,他才正眼瞧面前的谢雨,谢雨长得并不矮,只是习惯性地佝偻着腰,显得瘦弱,殷将阑发现这谢雨长得还挺不错,怪不得当时从昶愿意伸出援手。
从昶是个gay,殷将阑是在毕业后两年的某一次狐朋狗友的聚会上知道的,而且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他混得圈子鱼龙混杂,有的人喜欢将自己交往过的对象当做谈资,殷将阑不喜欢这种行为,但从来也不会管,毕竟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
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那种人口中听到从昶的名字。
而他没想到的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讶,不是嘲弄,而是愤怒。
令他更没想到的是,他打架斗殴,正好赶上从昶在附近执法,他就这么伏法进了局子。
那天绝对是他被绑架后过得最草单的一天。
“澜哥?”
谢雨的呼唤将殷将阑从回忆中拽了出来,殷将阑下意识地又抬头看了眼警局大门,这地方是不是有点邪性,以往他可没这么多愁善感。
殷将阑没收谢雨的卡,“帮你的时候没想过让你还钱,你自己留着吧。”
谢雨见殷将阑走了,连忙追上去,“澜哥,我知道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你真的帮了我很大一个忙,你不收钱,让我请你吃顿饭吧。”
殷将阑本来想拒绝,但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吃饭的地方是谢雨选的,他本来选了一家很高档的本地菜,还没走进去,就被殷将阑拎着后脖领子拽走了。
殷将阑原话:“这家不好吃还贵,换一家。”
谢雨意识到殷将阑是想帮他省钱,于是将殷将阑带去了一家他常去的馆子,这馆子就在C大后门旁边的巷子里,很偏僻,很窄。
谢雨时刻观察着殷将阑的表情,他准备好了,一旦发现殷将阑有不满的表情,就立马换一家。
殷将阑一路上表情都淡淡的,直到走进巷子里,闻到菜香味才露出点笑容来。
“挺会选地方啊。”
“澜哥,你能吃得惯就好。”
“吃不惯?他才不会吃不惯呢。”老板从后厨里走出来,看到殷将阑,乐出一排大白牙,殷将阑表面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跟老板拥抱。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味儿。”
老板哈哈一笑,“不是这个味,也勾搭不了你啊。”
明明是带人来的谢雨,这会儿倒是成了有些拘谨的外来客,殷将阑选了个外面的位置,这会儿不热,风也刚好,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谢雨看得有些愣了,他觉得这会儿见到的殷将阑跟那次的殷将阑不太一样。
“澜哥,你也是C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