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言无咎垂眸低笑一声,“坐鱼儿。”
“什么?”东方盛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喜欢查书么?查去吧。”
东方盛推着轮车,央求一路,终归还是没求来言无咎的讲解。
童百熊看不过眼,再加上他们本次出来就是为了分散任我行对东方盛和言无咎二人关系的在意,便一把抢过轮车,“言大夫,久仰久仰,在下童百熊。之前就听闻你救下东方老弟,真是好高明的医术。我一直想找机会同你结交,如今可算是盼到了。”
言无咎颔首:“童堂主,久仰,我常听东方提起你对他的照拂。”
童百熊哈哈大笑两声:“叫什么堂主,东方老弟叫我童大哥,你若不嫌弃,也可以叫我童大哥。”
东方盛在童百熊身旁站着,只有余光能瞥见言无咎的一点衣角,见他二人相谈甚欢,心中酸涩。明明这是他与童百熊商议后的结果——一来这样可以在东方盛被派出去做任务时,让童百熊自然而然将言无咎接过去看护,二来也是减轻任我行以言无咎要挟东方盛的可能。明知这样做在当下才是最合适的,他仍感到气闷。
等下了山,童百熊大方将言无咎多看哪怕一眼的东西尽数买下,甚至没给东方盛出手的机会。
东方盛:……
言无咎看在眼里,大概也能猜出他们想做什么,只是难免好笑。
“童大哥破费了。”他道。
“这有什么破费,换做其他神医,想要攀上交情恨不得得准备一箱黄金。”童百熊摆摆手。
紧接着,他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言老弟,我身体上也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毛病,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也给我看看成不?你放心,老哥绝不会占你的便宜,一定加倍献金于你。”
言无咎并不反感他这样的行事,只是若要他治病,那就是头痛换头、脚痛换脚,割以永治。且为了治东方盛,还要给方静的妹妹留一点保底……可以说地主家现在也没有余粮。
故而,言无咎委婉道:“童大哥诚意十足,我本不该推辞,只是我的手法,更类似于以毒攻毒,治疗之后,总有亏空。若是小毛病,反而去找用药温和些的大夫更合适。”
“原来如此。”童百熊恍然,笑了两声,也就不再提起此事。
而他身后,有一寻常百姓打扮的教徒,将此话记在了心底。
……
“他真这样说?”任我行闻言扬眉,饶有兴趣。
“一字不差。”那名教徒是任我行众多情报探子中的一个,为人机警、面容普通到即使从旁人眼前大摇大摆经过三四次也不会觉得奇怪,是任我行在童百熊身边埋得很深的一枚钉子。
寻常情况为隐藏身份,他不会向任我行主动汇报,但前段时间任我行便开始密切关注言无咎,甚至与东方盛和童百熊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故而这名探子自作主张将这件事报了上来。
任我行果然升起兴致,他单手扶在座椅旁,手指在木质扶手上不急不缓轻点,似在思忖。
“你以为,此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先前任我行根据手底下的人探测到的消息,怀疑言无咎根本不通医术,东方盛的幸存不过他一言之词,不足为信。任我行手底下的探子自然只会符合自己上司的想法。
他道:“属下以为,这更加证实了教主之前的猜想,此人是欺世盗名之辈。”
任我行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探子见状,便知道任我行又有新的想法,他低下头:“属下愚笨,万望教主赐教。”
话术老没关系,够用就行。
果然,任我行笑道:“若说欺世盗名,总该有被盗之人,可除他之外,世上若真有人能叫死人复活,又怎会汲汲无名?若真有避世神医,又怎会随手搭救素不相识之人?”
“教主的意思是……”
“他确有续命之法。但……却无治病之能。”
“他手中有灵丹妙药?”
任我行哼笑一声:“若他身上还藏着什么灵丹,素日方静伺候他时,怎可能半分防备也无。”
“你可听说过,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