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楚带着帽子,使劲抬头,看到对面穿着白 T恤的人,竟然吓一跳。
郭合野隔着一条马路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下意识就想跑,找不到方向,向左拔腿就跑。
小姑娘毫无预兆跑掉。
郭合野只好隔着一条马路开追。
人高马大,郭合野这些个月总算没白锻炼,不到百米就抓到了她。
“不是,你跑什么?”
跑的时候还不忘戴好帽子,就算到了跟前,她还把帽子扣在头上。
郭合野也不着急,也不拿开她的手。
就从上而下看着她。
两行泪顺着脸颊落下。
她哭起来没有声音的。
哭久了,抽泣一声。
梧桐树下,男人看着背着书包的女孩,等着她哭完。
“被欺负了?”
“哇”哭的更厉害了。
他拉着还在抽泣的翘楚去了理发店,拿下帽子发现她的辫子被剪了,背上还有墨水的印记。
郭合野眼神暗了暗,忍下脾气。
这姑娘怎么这么笨,在学校被欺负成这样也不说。
没人撑腰就是不行。
学校要么自己脾气硬,要么成绩好老师护着。
她自己一个人又没有脾气,只能受人欺负。
最后剪了个蘑菇头。
何方翘楚已经整理好心情,倒是郭合野憋着一肚子气。
青着一张脸付款。
“我有钱。”
没等她找出来,郭合野付完钱走了出去。
感受到他心情不好,所以翘楚她上了他的摩托,路上无话。
天色晚了,将黑未黑最容易出事故。
而郭合野开的飞快。
“慢、慢点……”
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下一个大坑没避开,翘楚差点飞出去。
下意识就抱紧了郭合野的腰。
他收紧腹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打开大灯走向小路,她都抱着他。
夏季天气热,保持一个姿势也很累,翘楚松开一点让风吹进来,才发现他的背上都湿了。
两个人的体温在夏季更高了。
回到家。
郭合野背后丝丝透心凉,他一把把钥匙摔在茶几上。
“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说话吗?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说,你当我是什么??”
“嗯?”
“哑巴了吗?”
翘楚意外的看着他,瞬间就泪流了。
还是不说话。
郭合野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说也说不的,骂也骂不得,公主一样得捧着。
他可没有顾傲那样的好脾气。
忽然想起来刚才在那堆男生手里拿着的东西。
穿着校服的男生一人一把黑色的头发,其中一个拿出来一张蓝底的证件照。
是她。
郭合野一下子野火就上来了。
收拾完他们就什么都说了。
在学校他们都欺负新转来的女生,上午她刚洗了头,散着发的时候他们剪短了她的头发。班主任不喜欢她,说她勾引男生。
“如果你不搔首弄姿,他们会剪你的头发吗?”
“他们能够得着吗?”
“我觉得是你的问题。”
班主任就这么下了结论。
男生口头教育了下。
“班主任叫什么名字?”
“常乐。”
男生们也很忐忑,这哥的身材一个顶俩,一身腱子肉,都上都打不过。
“可以走了吗,哥?”
男生不晓得他俩什么关系,总不能是兄妹吧,一点都不像。
郭合野冷眉蹙成了山,纯黑的瞳孔像狼一样盯着他的猎物:“想的美。”
“东西。”
男生把头发都交给他,郭合野一把揣进兜里。
“还有。”
他块头大,肩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四五米没人敢过来。
“没、没啦?”
几个人一琢磨,有个男生从兜里拿出来蓝底的证件照。
“下不为例。”
男人发话,几人四散逃跑。
郭合野摸着一寸照,边角有些磨损了。
那么久远的事,不知道怎么现在想起来了。
可能真是人老了,喜欢回忆过去。
记忆里的小姑娘已经长大,完全不一样了。
要不是在蹲厕所的时候听到郭洋洋提起,他都差点忘了自己还留着这张照片。
他的手反复碰水,经常干裂,指甲里藏满了土,他也懒得抠出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他甚至都差点记不起来这段隐秘的情绪。
他随手把照片塞进桌下的书里,思索片刻,最后把书丢到小屋的用过的课本书堆里。
这堆课本里都是她的笔记。
而他保留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