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叶廊是通往临江院和明府前院的必经之处,明夷跟着虞长至,两人一路不说话,直至此处,虞长至要走了。
她转头却见明夷一脸笑相,只是眼睛还红肿着。
明夷挑眉媚笑,“夫人这般看我作甚?”
“这些年在外流浪,苦了你了。”虞长至潸然,眉眼若风中残阳,铺就无限怅惘,“是我,对你不住。”
明夷面无动容之色,只随口一说:“是我命里有此一劫,无关夫人。”
“我宁愿你恨我。”虞长至眼中的泪再也绷不住,落了下来,“也不愿见你漠视我。”
“我想着你性子倔,不适合待在明家,又听心月说你在唐州过得自在,所以我便……未曾去寻你。”
“……”明夷心间紧了一瞬,可很快这种揪心的感觉便没了,“夫人明知楼氏与我有怨,也愿意相信她的话,该说夫人聪明了?还是愚蠢了?”
虞长至:“不是这样的,我以为心月她不会骗我的。”
“可事实了?”明夷不以为意地笑着,“夫人,是你看错人了。”
“我能洗刷冤屈,全靠夫人。所以,从今日起,夫人不必再对我有愧。”
去过自己的日子吧,母亲。
我的心早就死了,我们的缘分也就此终了吧!
明夷朝风叶廊北侧走,她笑得明媚,只是在转身时,落了一滴泪,又被风吹了个干净。
“小满,阿娘错了!”
“我不该抛下你,让你一个人在外颠沛流离!”
“阿娘错了,当年我要走也该带着你!”
虞长至带着哭腔的低吼,叫明夷登时眼红起来。
可她惯来通透,知道虞长至并无对不住她的地方,便低低地说:“夫人的确错了,夫人错在,不该生下我。”
若非我成了你的累赘,你这样骄傲的人怎会甘心困于明府,和自己不爱的人生活了?
若不是因为我,你犹豫踌躇迟迟不肯和离,又怎会被明齐囚在明府,遭受折辱了?
虞长至哽咽着乞求,“小满,你再叫我一声阿娘,好吗?”
“弃我之人,如流沙散,此生异路。乱我之人,拒之万里,不进我心。”明夷长长吐气,这是她的习惯,在破碎的心容不下外在的情绪时,她就会短暂的气短。
“夫人,请回吧。”
回吧,再不要回头看她了!
好好经营自己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