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沿着溪流的方向一路前行,奈何走了近两个时辰周围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光秃秃的一片,依旧荒无人烟。
“真是怪了,这里这么大一片地方竟然连什么山妖精怪都没有?”绛仙觉得奇。
按理来说像这样荒芜人烟的地方最适合精怪们占山为王了,而且对于旱魃一类的妖物来说,干旱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甚至还是天然的修炼圣地。
为何她走了这么久,不说一个人都没看到了,竟然连一个妖怪都没看到,方圆十里竟是半点妖气也没有?
“许是有玄武坐镇,无妖物敢近?”长徽猜测。
绛仙却道:“那既然有玄武坐镇,这里应该是风调雨顺吧?怎么干旱成这样?”
长徽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摇头:“我不知。”
赵袂走在最前面,身后是紧紧跟着的谢如恙,听到绛仙和长徽两人的交谈后也开口加入:“而且,冬季大旱,太过奇怪了。”
“确实奇怪。”绛仙忽得感到一阵口渴,加快了步子走上前,从谢如恙腰间摘下水壶,晃了晃却只听到几声咕嘟,她皱眉:“你都喝了?水牛啊?”
谢如恙本用绢帕擦着额角的汗,听到绛仙这一句瞬间不乐意了:“走了这么久当然渴啊!再说了,不是你说你不需要喝水吗?现在还要来拿我的水……”
他带着怨气从绛仙手里抢回水壶,心想自己早知道就多带些水了。
走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要走到几时去?天色将暮,今日不会要在野外将就一晚吧?
“还不是因为要照顾你们?不然我为什么放着飞的不用,陪你们在地上走啊?”绛仙也气,但还没等她气多久,一个水壶就从眼前飞了过来。
她接过,抬眼看向不知何时停下的赵袂,听对方道:“若不介意,喝我的吧。”
绛仙还是没喝,将水壶原路扔了回去,“多谢好心,我不喝了。”
说罢,她抬头看向前方的漫漫长路,问:“我们这要走多久啊?天快黑了吧?”
谢如恙扶着长徽站得笔直的身体,一边捶背一边接话:“是啊,走了这么久都快累死了,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
赵袂眉峰蹙起,环顾四周后竟没有一处可供歇脚的地方。
谁料,一直盯着前方出神的长徽突然开口,用手指向几人的斜前方,道:“再走几里,有个城郭。”
“城郭?”绛仙诧异,“这种地方竟然有城郭?”
长徽点头,“不过城中无亮灯,应该是个荒城。”
听到今夜有地方可住,赵袂松了口气,“荒城也无妨,我们继续往前走吧,今夜就在荒城中歇一晚,明日再继续前进。”
谢如恙当然同意,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有地方住可太好了。”
有了明确的目的地,几人都打起了精神,就连足下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原本还跟着赵袂身后唉声叹气的谢如恙此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地往前冲,把其余几人远远落在了身后。
绛仙走在长徽身边,见他目不斜视,脊背挺直,道:“没想到你还有远视的能耐?”
长徽微微颔首:“谬赞。”
“谁赞你了?”
说罢,她嗤一声加快步子往前走去,略过心事重重的赵袂,对着几乎要跑起来的谢如恙喊:“知道地方吗你就走?当心半路掉进坑里,我可不挖你出来。”
……
几人就这样忽快忽慢的往前走,却也是赶着天黑来到了长徽说的那处城郭前。
这城修得极妙,城墙高耸且坚固,饶是经历风吹雨打和干旱袭击也没有开裂崩塌的情况,城墙外还巧妙精细的设了瓮城,可见指挥修筑这座城之人的缜密心思。
赵袂沉下心来仔细观察着这城的城墙,敲敲打打,似乎想搞清楚这城墙用了什么样的材料才能如此坚固。
谢如恙和绛仙则是围着立在城门口的那块巨石探讨:“那上面是个什么字啊?”
绛仙摸着下巴,眯眼看了好半晌,还是道:“看不清。”
这块巨石上一共刻着三个字,下面两个是一个“夫”和一个“城”字,至于最上头的那个字许久被风沙侵蚀,只留下了狭长的一个点。
谢如恙摸着字迹感叹:“不过这字是真不错,遒劲有力,不知是何人所写。”
别的不说,谢如恙欣赏字画的能力可是一流的,能在他嘴里听到这个好字,在其他人眼里可就是天下无双级别的字迹了。
绛仙没反驳,只是围着石头转了一圈。
长徽在城四周仔细看了一遍,确认这城中和城外没有什么异样后走上前,“没什么问题,可以进去了。”
谢如恙摆摆手,“不着急。”说着就伸手拉长徽来一起欣赏这石头上的字迹,“长徽兄可能看清楚最上头的那个字是什么?”
长徽看一眼后也摇头。
谢如恙失望的叹了口气后又道:“这城也不知道荒了多久了,写这字的人肯定也早已作古,若是这人还存于世,我定要于此人结交一番。”
长徽不懂欣赏字画,但见他如此失落,便开口安慰:“会见到的。”
“哦?”谢如恙兴奋地问,“莫非你有什么办法?”
长徽却摇头:“没有,但是人终有一死,你早晚都会见到这人的。”
谢如恙的表情一下子变了,“那我可能不太像过早见到这人,还有,长徽兄我……”
话没说完,他忽得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慌忙惊叫一声救命后听到了背后低低的笑声。
得逞后,绛仙放下了手,甩着手里的红布走到谢如恙面前,“怎么样?好玩吗?”
“不好玩!你怎么这么幼稚?”突然的黑暗把谢如恙吓了一跳,他擦了擦鬓边的水渍,道,“你哪儿来的红布?怎么还有水?”
“水?”绛仙这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红布,这才发现布的一角不知何时被水给浸湿了。
“这布哪儿来的?”谢如恙问。
绛仙嗅了嗅那处水渍,嗅得满腔鱼腥味后嫌恶地把它丢至一边。
“不知道,石头边上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