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淼道:“自然是要先仅着钟老爷,至于他老人家如何分赏,那是他的事。”
话虽如此,金淼却将竹篮中的冰块抓了一大把递给面前的兄弟,“天热,拿去泡酒喝。”
男子登时眉开眼笑,捧着冰找酒去了。
金淼敲车壁时,钟祺正在车上与美人厮缠,他眼眉微抬,侍从便机灵地撩开帘子,不多时便捧回来一竹篮冰,甫一放下,马车内便觉凉爽了许多。
钟祺大笑道:“这姓金的倒很会来事儿。”
侍从忙取出冰验了验,确认无毒,这才将冰破成小块放入酒壶中摇匀,斟酒给老爷喝。
天气着实闷热,钟祺吃了些凉冰冰的酒水,比先前倒多了几分精神,他笑着将美人压在身下,侍从见状,赶忙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商队与护镖的一众人歇息了小半个时辰,金淼便得到钟老爷的命令,继续赶路。
紫云山巍峨阔大,他们从北入口进入,途经一处狭窄蜿蜒的山谷,此处是埋伏的好地方,金淼精神紧绷,丝毫不敢懈怠。
猛虎寨的大名他早有耳闻,只是一直不曾对面切磋过。
不过,两任寨主都是女人,想必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勇厉害。
乌压压的一行人行至山谷半途,却没见任何风吹草动,只是刚入山口时,见到有个老者在烧纸钱祭拜逝去的亲人。
难不成是猛虎寨见他们人多势众,生了怯意不敢招惹?
金淼不禁有些飘飘然,但一双锐眼仍不敢放松。
直到前面负责开路的忽地停下了脚步,他神色一凛,快步上前,一抬眼便看到四名年轻男子挡在了路中间,他们个个身材魁梧高大,丝毫不掩饰浑身的匪气。
中有一人有些例外,身量修长,一袭白衣,肤色微黑,手握折扇,俊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似乎不是在拦路打劫,而是在闲庭散步。
金淼沉声道:“诸位好汉想必是猛虎寨的兄弟吧?鄙人金淼,路过贵宝地多有打搅,还请诸位行个方便。”
话音未落,便有个少年机灵地捧了袋沉甸甸的银子送到了四人面前。
徐容看了眼袋子,道:“我们此行确实为了求财,这点子钱还不够塞牙缝儿的,我们也便不收了。”
三当家的将锃亮的砍刀抗在肩上,剔了剔牙:“除了钱,我们还想请一个人到寨里做客。”
四当家的是个急性子,啐了一口:“跟他们废什么话呀,直接开打!”
两人看了看徐容,见他不为所动,便又看向连斐,异口同声道:“连公子觉得呢?”
连斐轻摇折扇,道:“早开始便可以早结束,等会儿还可以睡个午觉。”
徐容看了眼一脸悠闲的少年,虽不解为何乔乔说要带上他,但还是压下了对他的复杂情绪,道:“那便开始吧。”
他们几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分明是不把金淼这么一大群人放在眼里,刀口上谋生活的金淼如何咽得下这口窝囊气,当即便拎着长刀砍了过来。
徐容神情微敛,提剑迎了上去。
刀剑相击,金声铮铮。
数十招下来,两人分不出高下。
而一旁的三人也与其他人打了起来。
三当家的用砍刀,四当家的用流星锤,连斐则只握了一把折扇,乌木骨泥金仙鹤图折扇,十分好看,却并不适合拿来抗敌。
可连斐却浑不在意,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着折扇如砍瓜切菜一般,将那些小喽啰打翻在地。
一边倒的形势很快便更加明显,因为商队与镖局的人很快便觉得手脚发软,两眼发晕,金淼等吃了冰酒的人不仅如此,腹中还开始绞痛起来。
当下别说继续与人拼命,就是直起腰来也是不能了。
怎么回事?他们这些人是在何时中了毒?他不是已经足够小心,为何还会着了他们的道儿?
金淼这边狼狈不堪,钟祺在马车里也很不好过,腹痛突如其来,他将车里的美人轰下车,堪堪解开腰带,马车便剧烈地一晃,一道年轻的声音传来——
“钟老爷,劳驾您跟我们上山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