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些年都不曾见过,可在绫小路家,这位东方家的大叔,却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父亲去世时,宁宁同他认识。母亲失踪,也是交由他来调查,镇上无数的案件都经由他的手,来来去去,不过一般人,也是不会有什么机会同他打交道的。
对宁宁来说,东方家的大叔大概相当于远房亲戚的位置,祖母也同他熟悉,因而她才举出两人之间少得可怜联系来举例。
宁宁很肯定,在听到她少有的反抗后,祖母气得一时说不出话,但也立刻调整了心情,用行动证明了她的权威。
“我教出来的孩子绝对不会这样!”她看着宁宁,好似望着一个陌生人:“收拾好这些你自己走吧。”
她说完便离开了。
祖母总是能做出让宁宁失语的举动,就像是在和全世界作对的样子。可哪怕真是如此,她与祖母毕竟有血缘,宁宁却从不认为自己是被祖母爱着的。
在母亲离开后,她更是失去了捕捉祖母心意的能力,之后对象逐渐扩展,直到她无法辨清他人是真心还是谎言,在工作上也遇到了不少困扰,但也不能说没有益处。
而此时此刻,哪怕宁宁看到了祖母发红的眼眶,却无法说出一句软话。
她也笃定,祖母是认真地要把她抛下。
收尾的工作,只是要将清扫工具还回去。
每年回杜王町,宁宁要做的只有扫墓这一件事,其他的记不得,唯有这一流程印刻在了她的脑袋与肌肉记忆里。
还了工具后,她沿着坡下行,走到林荫道上,果然没有看到祖母和她那辆格外拉风的车的身影了。
突然觉得好累,也很生气。想要立刻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啊,”身后传来了唤声,“绫小路家的?”
宁宁回过身去,一时没能想起这面目白净、打扮时髦女人是谁,甚至在想她是否是祖母的朋友。
“真是宁宁啊。”女人朝她走来,带着不远不近的亲热感,说:“好久没见你了,你祖母呢?”
“你好……”虽说没认出来,宁宁还是打了招呼,往外面的方向看了一眼,说:“祖母已经回去了。”
“是啊,”女人的笑有些无奈,“刚才在上面,确实听到绫小路女士对你吼了一句。真是不容易。”
这不容易说的是她,还是祖母,宁宁也不清楚。她没有闲聊的心情,却有新的人登场,女人朝远处挥了挥手,随即拉过了小跑过来的人手,说:
“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仗助。”
当年的对视,与今日并无不同。
宁宁需要微微扬起脑袋,才能同少年对上视线。不过如今,她的脑袋还要抬得更高才行。
是谁呢,奇怪的发型,但是,一看到那双眼睛和表情,宁宁一下就记起来了。
“仗助君,”那时她也是笑着说的,她说,“你长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