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下去吧。”
楼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事情的进展似乎过于顺利了,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查个一年半载还是杳无音讯的准备。
但有结果,终归是好的。
[老大……那我们的任务呢?]
“再说。”楼双干脆利落地回绝了系统,然后带着信件回到小院。
岳芝带着夏时泽在花园里做叫花鸡吃,烟熏火燎的,听见门口有动静,两个灰头土脸的脑袋冒出来,“嘿嘿,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说这话的是岳芝,也不知道这位著名大神棍为什么不忙着出去忽悠人,反而在这儿净出些馊主意,带着夏时泽烤鸡吃。
夏时泽埋着头不敢说话,可怜孩子从来没有过调皮捣蛋的经历,这次被岳芝个大忽悠拐带进沟里,还被楼双逮了个正着,吓得是大气不敢出。
“我要是再回来晚些,院子都要给我点了。”楼双倒也没生气,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身是灰的俩人,“烤个鸡,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可能……糊了?”岳芝提起铲子,从简易小灶下挖出裹着泥巴的烤鸡,一铲子拍开,露出香喷喷的鸡肉来,献宝似的推到楼双跟前,“小双你先尝尝。”
楼双是真拿这俩人没办法,就算他俩真把院子点了,也拿他俩没法的那种,撕下一块肉来,送入口中。
看着眼前两人的殷切又热烈的目光,难吃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还是加点辣子吧。”
好歹是熟了,加点调料还能勉强吃下去。
岳芝跟夏时泽窃窃私语,“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楼双脾气好的不得了,他不会生气的。”
夏时泽跟着偷偷点头,然后非常听话地要去拿辣子,他从厨房抱着辣椒罐回来,“兄长,要加多少辣椒?”
夏时泽就是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目前干的最过分的事,就是被某神棍忽悠挖了花园烤鸡吃。
他甚至往烤鸡里加多少辣椒都要问问兄长的意见。
多好的孩子啊,哪能是什么神挡杀神的男主呢?
三个人吃完了难吃的烤鸭,还是岳芝先忍不了了,去酒楼叫了一桌菜来。
酒足饭饱后,岳芝散步去了,只剩夏时泽和楼双面对面坐着,夏时泽桌案下的手动了又动,去够楼双铺在席间的袖子。
还没碰到呢,就被楼双叫住,“我有你家人的消息了。”
夏时泽似乎只惊喜了一瞬,他惊喜的地方甚至在于兄长为了我去找了,哥哥把我放在心上,而不是找到了所谓的亲人。
他现在好像不再执念于家人了,之前家人对夏时泽来说,更像是一个看不见又摸不着的符号,他会幻想有人爱着他,让他重回安全的襁褓之中。
但是现在,夏时泽不需要了。
他不用再幻想有人爱他,他已经拥有来他所期盼的关切,不再需要那个虚幻的符号,来给自己喂一点海市蜃楼般的迷_幻_药。
所以夏时泽只是点头,笑出两个乖乖的酒窝,“兄长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找到的吧?”
他从席间溜过去,把楼双的长发挑到一边,趴在楼双背上给他捏肩。
说是捏肩,只是找机会靠在楼双背上,看他耳垂上的那颗小痣。
或许可以偷偷用指尖碰一下,夏时泽悄悄伸出手来,还没等他碰上,就听见楼双接着说话,只能遗憾地收回手。
“倒……没费太大工夫,过两日我带你去见他,但你不要卸下易容。”
夏时泽点头,手指又偷偷爬上楼上的背,碰了碰耳垂又一触即分。
楼双倒没注意夏时泽的小动作。
夏时泽见楼双没有反应,心里居然有些失落,他腻腻歪歪趴在楼双背上,突然想起白日岳芝跟他说的话。
“楼双从小性格就好,谁惹他都不生气,细声细语的,长得又漂亮,师父特别喜欢他。”
不由得生出些疑问来,兄长是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但他做梦都想当楼双的独一无二。
于是他凑在楼双耳边问,“哥哥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好吗?”还是说,我是特殊的那一个?
用哀怨和殷切装满一颗心脏的空余,扯出咬牙切齿又辗转反侧的话语来,最后再柔柔地吐出来,像云团像烟雾一样扑在他的胸口上,问,我是你的爱人,还是你同情心的多余?
楼双摇头,“自然不是。”他有些奇怪地看向夏时泽,“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夏时泽长长吐出一口气来,顿时喜笑颜开,好像之前一直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那太好了。”
楼双不禁摇头,这孩子又瞎想些什么,他可是内卫指挥使,手上沾了多少血,这就这傻孩子会觉得他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