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位男士则说:“写了又怎么样?像大多数笔者那般写‘不道德的女子’,闝客和女伎就会消失吗?多亏了她,我才知道原来不止伦敦这座城市的女子不分昼夜的卖|淫,那东方的帝国也是如此。”
男士们:“……”
哪来的卫道士?阴阳怪气什么呢?真讨厌。
男士们自发远离他,当顿想认识一下他,却被格雷拉住聊了起来。
他对戴安娜小姐很感兴趣。
“她才十四岁?”
“是的,先生,她和我都没有撒谎的必要。”
“她在报纸上说得那些话,不像这个年纪的小淑女。”
“书籍培养了她的思考能力,我也常常为她的思想感到吃惊。”
“当顿先生经常与她见面交谈吗?”
“更多是通过书信。”
“她会像报纸上那般尖锐吗?”
“怎么会呢?她不是无端发脾气的人。”
格雷的目光投向虚空,感叹道:“既善于思考,又情绪平和,如果再长得美一些,真是一个完美的女性啊。”
当顿笑容略僵,怎么觉得这话不太对劲?
他很快恢复过来,一顶高帽戴了上去:“您是一位成熟男性,来往于欧洲各地,拥有丰富的阅历,拉赫昂刚多大,担不起完美的评价。”
格雷上下打量他一番,说:“当顿先生看来是一位老派的绅士,不能懂得女性的魅力与年纪无关。没关系,我亲眼见一见就知道了。”
这话语气很淡,但充满不容回绝的意味,很是棘手。
当顿决定当做没听懂:“再等两年,您就可以在舞会上见到她了。”
笑容彻底从格雷脸上消失,他说:“两年?不,我等不了那么久。”
当顿几乎难以维持营业笑容。
他说她不到年纪,你耳朵聋吗?
去年到今年,很多人都提出想见一见作者,但都没有打扰到她,原因有二。
他们讲规矩,而且要脸,不会轻易撕破脸皮。
这位格雷伯爵的男儿,似乎既不讲规矩也不要脸。
他深吸一口气,提醒道:“格雷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妻子是庞森比伯爵的妹妹。”
庞森比家族虽说不比格雷家族有个当首相的,但多年来立足于伦敦,根基不比远在诺森伯兰的格雷家族差。
格雷斜睨他一眼:“当顿先生,不该你操心的事不用管,我只想早日见到拉赫昂·希耶尔小姐,对了,她的真名是什么?”
“爸爸!”
回程的马车上,安娜惊呼。
“您告诉他了?”
“我没有,合约里提到过为她保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顿不高兴地反问。
安娜放下心来:“抱歉,爸……”
“我只告诉他,她是卢卡斯爵士的孩子。”
安娜:“?”
当顿按住额头,脸上露出矛盾痛苦的表情,“只能这样,他威胁我要封《淑女通讯》,逮捕受雇佣的报童,连我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他可能是虚张声势。”安娜不甘心地说。
当顿放下手,看向他一贯聪明的孩子:“安娜,你要赌吗?”
安娜没有回答,问道:“将此事捅到格雷伯爵面前去?”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打扰首相。”
“那庞森比家族?”
“我隐隐听说那位夫人养着一个诗人。”
当顿说得模糊不清,但安娜听得懂潜台词,那对夫妻各玩各的。
这次她沉默良久,好一会才问:“爸爸,你打算怎么做?”
“先写信告诉戴安娜小姐,听听她的意思,”当顿厚道惯了,不去评价别人的长相,现在想想戴安娜那轮廓过于柔和的脸,倒是心安,“说不定见一面也没事。”
安娜却不这么认为,她需要想个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