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几人又要开始吵架,乔旬试探地出声问道:“你们是要去桃花古村旅游的吗?”
突然听到陌生的男声,尽管那道声音声线很好听,但仍没妨碍三个男孩吓得差点从原地蹦跶起来,嘴里卧槽卧槽个不停。
骚粉男惊魂未定地抚着胸膛。
漫漫白雪中,他们别说人影,鸟影都没见着一个,插科打诨的时候突然出现一道声音也不怪他们会吓一大跳。
乔旬满满走近,他们看到出现的人影呼了口气,道:“兄弟,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吓死个人了。”
乔旬抱歉道:“我听到你们在说我们村子......”
他们看到乔旬,先是有一瞬间的惊艳,而后是兴奋,欢声道:“你能给我们带个路吗?”
乔旬点点头,正准备转身带他们走,身后终于跟上来的捷克狼犬突然大声汪汪叫唤着,像是在打招呼。
三个男孩惊喜道:“骨头!你既然在这,那顷哥肯定也在了!”
他们迎上去疯狂蹂躏着捷克狼犬的毛毛,骨头嫌弃地从三个大男孩魔爪中挣脱出来,跑到乔旬身边嘤嘤地叫着,像是在告状。
三个大男孩期待地朝后瞅着,却没看到熟悉的人影,不禁有些失落。
乔旬迟疑道:“你们认识秦已顷?”
骚粉男点点头:“我们四个可是铁哥们,从小一块长大的那啥,青梅竹马。”
光头男一个白眼过去:“啥青梅竹马?青梅竹马是形容小女孩和小男孩,你是女孩还是顷哥是女孩啊?”
他对着乔旬道:“我们就是顷哥他最好兄弟,你知道顷哥现在住哪不?能给我们带个路不?”
他像是知道自己天生凶恶的五官看起来不好相处,语气放得低柔许多。光头男孩从口袋中掏出钱夹想掏出几张红票子递给乔旬。
乔旬摆摆手拒绝了,朝着几人道:“他现在住我家。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摔沟里伤到了腿,现在住在我家养伤。”
他回忆起之前秦已顷说过的话,好像顷弟确实说过之后的几天会有同伴来接他,应该就是这几人了吧。
他带着几人沿着小道拐过去,这一段岔路特别多,地上的柏油路又被积雪覆盖,特别难以认寻,也不怪他们几个外地人会迷路。
乔旬边和他们交代秦已顷的情况,边让他们注意脚下的路,这里有一些土沟容易崴脚,在路过一座小桥的时候,给他们指了秦已顷摔下去的地方。
三个男孩面上都带着几分担忧,一直打游戏的男孩东子这会退出游戏,皱着眉道:“顷哥怎么没跟咱们讲自己摔了腿,还是兄弟吗?”
骚粉男道:“估计是觉得丢脸吧,你还不知道他吗?小时候咱们一起爬树从树上摔下来,你俩嗷嗷大哭,就顷哥跟个没事人似的拍拍土,结果晚上秦姨就带着顷哥来找我妈处理伤口,膝盖那蹭破了一大块皮,这小子愣是一声不吭的,倒是东子吓得哭得满脸都是鼻涕。”
东子嘴里叫道:“诶,你说顷哥就说顷哥,老是提我小时候的丑态干嘛?多伤面子啊!”
说完他悄咪咪地用余光瞅了乔旬一眼,在乔旬看过来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转过脸。
乔旬嘴角带笑,听着他们一路上的打打闹闹,也知道他们哥几个的感情真的是非常好,就是打闹中互相揭短这件事看上去有些塑料兄弟情的味道。
等到了村口,他指了指草地上一块嶙峋巨大的石头,上面镌刻着饱经风霜的四个打字——桃花古村。
“我们村到了。”
光头男孩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字。当然以他的艺术底蕴也欣赏不出这一袭狂草,勉强能看出个字形,但他还是非常僵硬地夸道:“这四个大字非常有大家风骨啊!一眼就能看出桃花古村四个大字!”
乔旬双眼皮弧度弯弯,映着点点光晕,显得柔和温润,他嘴角勾起:“这是我们上一代村长在醉酒后写的,我们村没几个人能认出来,村长酒醒后也没认出自己写的是什么。”
见马屁拍在马腿上,光头男孩讪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瞥见乔旬唇角笑意面上不禁泛红,看得骚粉男嘴里直叫唤:“哟,没想到脸皮比猪皮还厚的光头竟然也会脸红?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爷要把这个拍下来,改天给你妈妈瞅瞅。”
光头一大巴掌呼过去,差点把人直接呼到雪地里。
骚粉里哎哟哎哟地痛呼:“这是恼羞成怒了啊!”
一行人的打闹声给清晨显得有些寂静的村子带来几分活力与热闹。
乔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几个打闹,他想象不出来秦已顷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男孩会怎么和他的兄弟相处,他也会和兄弟们这么互相打闹?好像有点期待这个画面。
等路过一家院子时,有一个穿着厚厚棉袄的女生打着哈欠出来散步,在她睁开眼扭曲着表情的时候,正好和乔旬四目相对,然后她看见乔旬向自己露出了一个文雅的笑容。
女生:“!!!”
她一把捂住自己没化妆的素颜,心里默念他认不出我!他认不出我!
乔旬眨眨眼,迟疑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女生红着半边脸,朝乔旬挥了挥手:“哥哥你好......”
乔旬笑道:“我们昨天应该见过面吧,我记得你是第一个和我合照的同学,对吗?”
啊啊啊,他竟然真的认出我了!
昨天还放下豪言,立志一定要追到男神的超短裙妹子,今天过着厚厚的灰色大棉袄,脚上穿着花色睡裤,素颜朝天捂着脸蛋想要仰天长啸,他竟然真的认出她了,老天对她也太残忍了吧?好歹让她梳妆打扮完再偶遇男神吧!
女孩点点头,然后螃蟹似的尴尬地侧着身子僵硬着步伐迈进院子中,紧接着卡擦一声,院门被迫不及待地关上。
乔旬疑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昨天还那么热情地对待自己,今天就这么冷漠了吗?果然他还是不怎么了解女性啊......
骚粉男嘿嘿笑着,自来熟地撞撞乔旬的肩膀,八卦地问道:“这妹子是不是喜欢你?”
乔旬皱了皱眉,道:“别胡说。”
骚粉男一脸你不懂了吧的表情,贱兮兮道:“以我多年泡妹子的经历还有眼光,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这妹子绝对喜欢你!”
乔旬无语:“这得有多自信啊,怎么可能见过一面就喜欢上了,你别乱说败坏姑娘的清誉。”
见骚粉男要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乔旬加快脚步,假装没听见身后骚粉男的声音,跨过碎石子,然后指了指不远处露出来的挂着精致手工灯笼的屋子,道:“前面就是我家了。”
手工灯笼是昨天奶奶在早市上买的,说是很多人家都买,在其他村里十分流行。买回来时候,乔旬在里面装上了两个小电灯泡,之前的灯泡有些坏了,正好这次一起换了。
捷克狼犬先他们一步进了院子,摇着尾巴十分欢乐。
三个男孩听到秦已顷就住里面之后,三双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小跑着进了院子。
乔旬失笑,跟在他们后面,在踏过门槛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看到院落昨晚忘记收回房间的花盆才想起来,他好像忘记去菜园子摘菜了。
院子里的秦已顷已经起床洗漱完,正站在屋檐下看着奶奶打太极,奶奶嘴上还教导着他每个动作的要领,又一遍一遍地给他展示着动作。看得秦已顷有些无奈,但还是乖乖地陪着老太太。
“等顷儿你的腿好了,奶奶再教你更难的动作,咱两一起练。”
这时几道咋咋呼呼的声音传入。
“顷哥!”
“终于找到你了顷哥呜呜呜!想死兄弟了!”
“顷哥你腿咋样,不会真成瘸子了吧?”
沉浸在奶奶太极教学里的秦已顷突然听到冤种兄弟的声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下一秒,三道雪橇三傻似的身影直直地朝他扑来,尽管秦已顷有一条伤腿难以动弹,但他仍是十分矫捷地躲闪了过去,然后面无表情地对上了乔旬弯弯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