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鹤见她模样如此狼狈,本想送她回新湘苑,未等苏秋水出声,面色发冷,借故先走了。
阿鱼搀扶着她回到新湘苑,给她煮了一碗参汤。
苏秋水洗过澡后,捧着热乎乎的参汤暖了暖手,随后就早早歇下了。
一连几日,苏建都没有派人送消息给她,苏秋水这才意识到苏建在耍她,他根本就是要牺牲她这个女儿。
今日是殉葬的前一日。
她在新湘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助她脱身。
她正出神,殊不知上官澄又一次到访新湘苑。
他拍响了门。
苏秋水听见动静,抬眼便见一身天青色锦袍的上官澄站在门口,脚踩登云靴,玉树临风。
出于礼貌,他问了一句:“苏才人,我可以进来喝口茶吗?”
苏秋水垂眼,他来得真巧,偏偏他来得时候,阿鱼都不在。
她硬着头皮微笑道:“殿下想喝茶,是新湘苑的荣幸。”
只一刻钟的功夫,苏秋水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泡好了茶放到上官澄面前。
只是这人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时不时看她一眼,然后对她笑,细长的丹凤眼勾人心弦。
苏秋水坐在他对面,心中生出了一些不自在。
上官澄嘴角微微上扬,端起茶浅尝了一口。
他每次见她,脸上都有淡淡的笑意,苏秋水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秋水紧张地往窗外看,总担心下一秒思月又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来了。
上官澄放下茶杯:“我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万松?”
谁问他这个了?她是在担心自己的小命啊。
上官澄支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阿浅,我知你为何事困扰,我有一法可解你困境。”
他知道?
苏秋水偏过头看他:“殿下有何办法?”
见她一副期待的样子,上官澄轻笑道:“你嫁给我,做我的王妃。”
脑海里的那根弦顿时紧绷,苏秋水猛地站起来。
这怎么可以,她是先皇的宫妃,虽然阿鱼说皇帝没有翻过她的牌子,可她嫁给先皇的弟弟也是于理不合的。
要是她真嫁了,大景的史官把她写进史书,后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喷满她的墓碑。
最重要的是,她是真的怕陈浅浅,她怕女主狠起来直接给她一刀。
苏秋水一脸义正言辞,摆了摆手:“不可以,我不同意。”
上官澄没想到她会拒绝,不解道:“阿浅可是担心我会委屈了你?我今年二十三岁,尚未婚配,府中无妻无妾,皇兄如我这般年纪时,已经是人父了。”
苏秋水讶然,这配置不愧是小说男主,女主又是嫂嫂,她要不是炮灰,都有点好奇二人后续发展了。
她闭上眸子,还是摇了摇头:“跟这些都没有关系,我是先皇的宫妃,嫁不得你。”
正巧,阿鱼取了午膳回来,苏秋水吩咐道:“阿鱼,送送殿下。”
阿鱼福了福身子,应了一声“是”,随后送上官澄出去了。
与柳青青一同坐在饭桌上的时候,苏秋水飞快扫了一眼桌上的菜,糖醋鱼,酱板鸭,宫保鸡丁,还有一碟青葱翠绿的青菜。
三荤一素,搞得跟断头饭似的,这么丰盛。
她抬眼偷偷看对面柳青青,她身旁的素衣乖巧地给她布菜,柳青青面色如常,像无事发生一样。
她应该是个寡言又孤僻的性子,除了上次说她父亲要她做朝天女的事,此后就没怎么跟苏秋水说过话了。
苏秋水吃了几口,神情恹恹地放下筷子:“青青,你认识有宫中的大官吗?”
柳青青眨了眨好看的桃花眼,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回答她道:“我只识得段掌印,其余的没有机会得见。”
是啊,段鹤不就是宫里上传下达的大官吗?
既然如此,她今夜就去御花园蹲守段鹤。
用过午膳后,苏秋水回了屋里,一通翻箱倒柜,阿鱼初见满屋狼藉时,还以为屋里进了贼。
苏秋水蹲坐在角落,直言道:“不是进贼,是我在找钱。”
她翻遍了这屋子,只找到了三颗金瓜子,难以置信这是一个宫妃的全部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