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清晨,阿莉希娅直接踹开客房的门,抱着一摞魔药课本砸在他刚整理好的床铺上:“装什么忧郁!快来帮我做暑假作业!”
晨光里,西弗勒斯抬起头。一年不见,阿莉希娅长高了不少,红棕色的头发编成歪歪扭扭的侧麻花辫,发梢还粘着几片花瓣。
见他没反应,女孩突然扑到床边,拽着他的袖口晃啊晃:“小西弗——”她故意拖长音调,睫毛扑闪得像蝴蝶,“你最聪明了,帮帮我嘛。我的暑假作业要完不成了!”
男孩死水般的眼睛终于泛起一丝波澜。
德里克之前在花园工具房改造了一个迷你实验室。名义上是给阿莉希娅学习基础魔药知识,现在成了两个孩子最喜欢待的地方。
“独角兽毛加入后必须顺时针搅拌三圈半,”西弗勒斯指着阿莉希娅乱糟糟的魔药作业,是赫米斯布置给她的,“你画反了。”
见女孩不服气地撇嘴,他补充道:“《初级魔法药剂与药水》第12页。”
阿莉希娅气鼓鼓地擦掉重画,结果把羊皮纸戳了个洞。
西弗勒斯叹了口气,抓过羽毛笔帮她修改——他的笔迹工整得不像六岁孩子。
实际操作时更灾难。
“为什么加曼德拉草汁会爆炸?”阿莉希娅顶着被熏黑的脸从坩埚后探头。
“搅拌方向错了,”西弗勒斯切着缬草根,头也不抬地纠正,“这种药剂必须逆时针七下半。”他切药材的手法甚至比某些霍格沃茨学生还标准。
阿莉希娅盯着他缠着绷带的手腕看了会儿,突然凑近:“你的手疼吗?”
“……不。”
“你撒谎。”她轻轻戳了戳他的绷带,上面还沾着魔药渍。“去年我爬树把腿摔骨折了,疼得把詹姆的玩具扫帚都咬成两截了。”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但绷紧的下颌线微微松动了些。
沉默在蒸汽氤氲的实验室里蔓延。
过了一会,阿莉希娅突然小声问:“你妈妈为什么打你?”
西弗勒斯的银刀在月长石上划出刺耳声响:“……可能因为我用魔法修复了她最爱的茶具。”
事实上,那套茶具是托比亚醉酒时砸碎的。但当西弗勒斯偷偷用修复咒把它复原时,艾琳却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想让他更恨我吗?!”
阿莉希娅突然往坩埚里扔了把跳跳豆,药剂顿时变成绚丽的彩虹色。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像不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给你的草莓糖?”
西弗勒斯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大概是他能做出的最接近微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