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瑛妹妹似乎清减了不少。”
谢舒见到她时,诧异地说。
薛瑛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这几个月,总是隔三差五地晕倒,夜里多梦,家中也请大夫,甚至是宫里的太医瞧过,都看不出原因。
薛瑛知道自己总是做梦,昏睡,可梦里究竟是什么,醒来后又完全记不得,只知道一直有铃铛的声音在响,气得薛瑛在家里大发脾气,整个侯府都再也没有装有铃铛的饰品了。
这病症说不出原因,只当是薛瑛体弱,体弱之人就会招阴,侯夫人带着薛瑛去庙里求了张符,让她贴身带着。
听到谢舒这样说,薛瑛回道:“春困秋乏,大概是胃口不好,吃得少了。”
谢舒笑了笑,说:“我前几日就叮嘱厨子,做了些你喜欢吃的小点心。”
薛瑛在屏风后落座,桌前果然摆着许多她爱吃的东西。
谢家的菊花很有名,皆是名品,每年这个时候,府中都会聚许多人。
薛瑛一边吃东西,一边四处看,打量着诗会上的男子,悄咪咪问身旁的谢舒,“这次诗会,可有什么文采特别出众,学识很好,最好长得也好,还家世清白的男子?”
谢舒惊讶她问起这个,“阿瑛妹妹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薛瑛直言,“若有合适的,可以让他入赘。”
谢舒说:“他们那些年轻的书生,都是要进科场的人,入赘有损颜面,影响仕途,怕是不肯。”
“切,说得好像不入赘,他们就不会依附岳丈家的势力似的。”薛瑛小声嘀咕,“那么有骨气,有本事别来诗会呀,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兜售自己的么。”
谢舒被她的言语惊得说不出话来。
薛瑛嚼一嚼点心,她最不喜欢听书生念酸文了,看了一圈没有能入眼的,白瞎她今日特地的打扮,那些人的眼睛几乎黏在她身上,直勾勾的,薛瑛不喜欢,站起身,同谢舒说,她去花园走走。
“嗯,你去吧。”
谢舒知道她坐不住,由着她站起,反正是在谢府,不会出什么事,等她走了,谢舒想了想,又叮嘱身边的丫鬟,“叫两个人跟着薛二小姐,别让她出事。”
“是。”
今日府上人多,来来往往,薛瑛走到一旁,小径路畔种满菊花,清香幽远,远处传来宴会的丝竹乐,嘈嘈切切,人声热闹。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亭子里看水池中的锦鲤,谢舒叫来的两个人远远地跟着她,薛瑛见了,对她们说:“我想吃方才宴席上的白玉糕,你们能不能端一些给我?”
谢家席上的点心很好吃,但是薛瑛只吃了几块,她怕被人嘲笑吃得多。
“是。”
其中一个小丫鬟福了福身,离开。
另外一个守在不远处,知道薛二小姐喜欢清静,并没有上前打扰。
过了会儿,突然有个面生的丫鬟过来,手里端着碟子,里面是薛瑛想要吃的点心。
薛瑛回身,丫鬟低着头。
“先前那个人呢?”
“我们姑娘方才打翻了茶盏,她陪姑娘去后院换衣裳了。”
“哦。”薛瑛拿起点心就吃,谢家的点心怎么能这么好吃,改日一定要重金将厨子撬过来。
薛瑛一连吃了两块,那丫鬟就站在一旁,低着头,也不说话,看她噎着,也一动不动。
薛瑛想,这丫鬟可真没眼力劲,也不知道给她倒杯水。
薛瑛自己倒了茶,只是刚喝了两口,又突然停下,而后猛地站起,冲出亭子。
谢家客人多,不知道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薛瑛拔腿就跑,那丫鬟大概也没想到,空有美貌,丝毫没脑子的薛二小姐居然能察觉到不对劲,反应过来后上前追赶,薛瑛跑起来,肺腑里的热如火苗一般窜起,脚下顿时虚浮,头脑发晕,连路都看不清。
薛瑛心道遭了,那点心里怕是被下了药,她咬了一下舌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人也清醒几分,然而薛瑛平时身娇体贵,跑也跑不快,脚底一软就要倒下。
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树丛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拖了过去,薛瑛拼尽全力蹬踹,那人死死捂住她的嘴,按住她乱动的手脚,低声道:“薛姑娘。”
薛瑛扭头一看,竟然是程明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