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山......”她蓦地睁开了眼,松开握住剑的手,冷汗涔涔,“是鹤鸣山。我得回去一趟。”
卫昭打断了她的话:“不行。你妖力不稳,我又不能陪你,独自进山——”
“我能撑半月。”琼阿措打断他,轻声道,“鹤鸣山是我长大的地方,灵气充沛,可比在京城安全。而且这剑身上有与我同源的妖力,或许......”她咬了咬唇,“伤不了我。”
“那也只是或许而已。”
“你难道不想查明真相了吗?”
“真相是旁人的事,与我无关。”
“…………可是与我有关。”
“…………那就等我抽身,陪你一起去。”
“卫昭,我不需要你陪我。” 她定定看着他,目光澄澈又执着,并不打算退让。
他会答应的。琼阿措笃定地想。
卫昭定定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喉间滚过一声轻地听不见的叹息,别过脸去,轻声道:“那,早去早回。记得报平安。”
琼阿措拽了拽他的衣袖,眉眼弯弯地小声道:“好啊,一日一封信怎么样?”
卫昭面色缓和了些许。
长乐公主冷眼看着他们,轻笑一声道:“卫昭,你可是已有婚约在身了,怎么?还要不顾名节同这小妖这般亲密,把苏家小姐置于何地?”
琼阿措蓦地放开了手。
卫昭眉眼敛了暗色,冷冷答道:“殿下当年先于金銮殿上公然拒婚,后又出尔反尔,请旨同驸马成婚,强行逼人和离的时候,可有在意过旁人的感受?”
长乐公主勃然大怒,将剑抵上了卫昭的脖颈,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来指责本宫!”
琼阿措瞪大了眼睛,夹在两人中间,试图劝阻:“诶,殿下,殿下,您别生气,别生气啊。不如把剑先放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卫汀之的睫羽颤了颤,神色微妙,终于开了口:“长乐,把剑放下。”
长乐公主冷笑一声,将剑抵得更紧了,对卫昭道:“你这是为你母亲抱不平来了?好一个母子情深。
可惜今日本宫就算杀了你,你母亲又当如何?像个疯子一样跪在我府外哭天抢地吗?和当年一样地蠢——”
话音未落,一柄利刃贴上了她的脖颈。
琼阿措心中万分纠结,朝她抱歉地笑了笑:“对不住啊,殿下。可您若再不把剑放下,今日怕是也要葬身此处了。”
长乐公主:“……………………………”
她咬了咬牙,不甘地收回了剑。
“卫昭,你给本宫记着,别再有下一次。”
卫汀之犹豫着开口:“昭儿,你母亲...她近来可好?”
室内空气骤然凝固。卫昭面色一寒,言辞冷淡:“驸马既已另娶,何必假惺惺关心旧人?”
琼阿措心头一跳。果然,就卫昭这个说话方式,她救多少次都只能算治标不治本。好好个人偏偏长了这么一张嘴,早知道就该给他下个禁音咒的。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卫昭在卫汀之面前提及他母亲,却是这般剑拔弩张的情形。
青辞若是知道了,怕是会难过的吧。
她想了想,咳嗽两声,替卫昭答道:“青辞夫人,她,她过得……好啊,特别好。最近几天还传信给我,说她要和兄弟姐妹们去天池阁看帅哥和帅哥腹肌……之类的东西。还问我要不要她代画一下美男出浴图,买一送三童叟无欺……”
卫汀之面色有些古怪。
长乐公主冷笑不已。
卫昭默不作声地扫了她一眼。
琼阿措乖觉地闭了嘴。
虽然但是,苍天明鉴,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啊。
至少帅哥和腹肌这四个字,青辞每封信都在提。也的确给她带了几幅直白浅显的画,只不过画的她没怎么看懂就是了。
沉默许久,卫汀之垂下眼眸,端起桌上茶盏,声音轻得恍若叹息:“那就好。”
长乐公主嗤笑一声,似是嘲讽:“啧,还真是可怜啊。”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阿湛一袭玄衣不顾侍卫阻拦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对卫昭道:“大人,不好了!青辞夫人她出事了!”
“砰”的一声,卫汀之手中茶盏骤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