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徐明湖虽说捧着本书在看,但已经许久没有翻动书页。
耳边不时混杂着大人们的各路方言以及小孩的哭闹声,他静不下心来,清晰可闻的是袁令冬微弱而平缓的呼吸。
即便徐明湖已经凝神看着她有一会儿了,袁令冬仍旧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感受变得粗糙。
徐明湖叫了几遍她的名字,袁令冬才终于慢半拍似的给了反应,眼睫懒懒掀起,声音闷闷地嗯了声。
徐明湖担心她,“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眼神不作伪,袁令冬因此不愿意用谎言去敷衍真心,但又不愿意将话说得太明白,“就是想到回去之后得上班了,烦得很。”
徐明湖身体前倾去牵她的手,“觉得烦可以朝我发脾气,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告诉我,我保证,我能给到我的所有。”
“你这算什么?”袁令冬空着的那只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受气包吗?”
“没在受气。”徐明湖喜欢牵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轻轻摩挲,“单纯履行一下男朋友的义务。”
110.
火车抵达阳琅大约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距离趋近,袁令冬在夜深时分反而没了睡意。
手机里留存着郑殊乐给她发来的袁家父子最新的笑话。
一个是父亲眼中举世无双的天才、外人眼里扶不上墙的烂泥,一个是只对亲生儿子呕心沥血、对旁人只剩刻薄自私的长辈,两人凑到一起,总能碰撞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谈资。
袁令冬给手机熄屏放到枕边,将被子往上拉,遮住半张脸,保持着躬身侧睡的姿势。眼神轻飘飘描摹着徐明湖的面容。
笨笨的、睡觉很规矩的、不善言辞但底色善良温暖的……
袁令冬总是承载很多不好的情绪,经常要疲惫地应付周遭。灵魂仿佛拖拽着千钧重的顽石行路,在平整的路面刻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但和徐明湖待在一起的袁令冬却总是不经意地被卸下心里的重担,莫名地变得平和,轻盈慢慢取代负累。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