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生思索道:“都喝点。流沙包吃吗?蛋黄的。”
季阅微:“都可以。谢谢。”
“不用谢。烧麦呢?鹌鹑蛋烧麦,我记得西环有家,人很旺,吃过吗?”
“没有。谢谢......”季阅微屏息又深呼吸。
梁聿生回忆起来:“萝卜糕、糯米包?蒸饺?喜欢吃吗?”
季阅微:“......吃不了那么多......”
梁聿生似乎说了句粤语,季阅微隐约在何映真嘴里听到过,应该是“都来一点没关系”的意思。
季阅微沉默下来,等着梁聿生一一说完。不知道是他记忆力太好又或者别的什么,总之,护士的话原封不动送到了季阅微耳朵里,并且在梁聿生叮嘱的语气中,季阅微产生一种“沾水你就闯祸了”的茫然感受。
电话没有沟通多久,梁聿生回来得也快。
只是当他嘴里的“一瓶”豆浆和“一小罐”牛奶摆到面前,季阅微看他的目光,终于从默默感谢的不知所措,变成了掺杂疑惑和为难的复杂情绪。
这是一罐,不是一瓶。
这是一大罐,不是一小罐。
季阅微的欲言又止,到了梁聿生眼中,又成了鸡同鸭讲。
他安慰季阅微:“慢慢吃。”说着,仰头灌完了一杯冰美式。
季阅微注视他耸动的喉结,还有他宽阔手掌握着的那一大杯咖啡,看起来很袖珍——
忍不住叹了口气,季阅微认命似的将豆浆推到面前。她吃得很慢,好像有心事。这种心事经由她的目光,始终徘徊在面前的豆浆和牛奶上。
沙发上挨了半夜,这个时候后颈还有点僵。梁聿生站在窗边一边检查手机上发来的消息,一边用力按着自己的肩颈。间隙里,视线抬起,玻璃上映出季阅微的影子。
她咀嚼得很慢,咽东西的幅度也很小。如果不是腮帮时常鼓起,梁聿生会怀疑她没好好吃。脸颊旁的头发有点湿,估计是洗脸沾湿的。手腕上的纱布也有深色的水痕。
梁聿生皱了下眉。他走到季阅微身旁。
头顶骤然冒出一片阴影,季阅微抬头。
梁聿生没有去动她的手腕,目光微凝,问:“湿了吗?”他好像临时抽查作业的老师。
季阅微反应很快,她摇了摇头。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她的表情显得十分诚恳。梁聿生没再追问。
吃完早餐,梁聿生带她回了山顶别墅。
刚过八点,雨后山顶空气清新,鸟鸣空灵,好像世外桃源。
Elle已经楼上楼下忙起来。见两人一前一后进门,Elle好奇问:“怎么了?”
又问梁聿生和季阅微有没有吃早餐。梁聿生说自己需要吃,季阅微愣了下,看着他没说话。梁聿生十分自然地同她解释:“你在长身体。早餐要及时吃。”然后他对Elle说了季阅微手腕受伤去医院处理的经过,又嘱咐Elle,季阅微的手腕短期内不要沾水。
Elle就去瞧季阅微的手腕,关心地问她有没有休息好。
季阅微说在医院睡过了,她回房间看会书。
那个时候,梁聿生已经上了二楼,刚打开冰箱,闻言,他扭头对站在楼梯口的季阅微说:“去睡一会。”他皱着眉,不知道是不是没想好自己的早餐吃什么。总之有种阴沉沉的气势。
季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