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怎么混”,还抬眼悄悄瞄了秋妤一眼,却和秋妤目光撞了个正着,又悻悻垂了下去,细长的睫毛降下阴影,额前细发垂在脸颊两侧,黑白分明。
“我又没说要你出去。”
他闻言一喜,一下站了起来,上前拉着秋妤坐下,黑色的眼眸亮晶晶望着秋妤。
“以后都是一起睡。”秋妤募地开口了,话音砸得他有些晕乎乎,“不必再纠结这个,你也不必这样。我们在一起了,几十年前就在一起了,不是吗?”
印宿瞳孔微缩,脸上闪过一丝讶异,还没来得及反应,下颌一热,被人挑了起来。
“美人儿……我是不解风情了些,倒也不用如此,毕竟我不是石头做的。”
他呼吸一窒,耳尖泛起了粉红色,回握住前面的手,将半边脸贴了上去。漆黑的眸中仿佛化开五色流光,微眯着,眼睛的主人蹭着秋妤掌心,耳根早已红透了。
“那……”他声音有些哑,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按倒了,耳廓痒痒的,上面的人捏着他耳朵,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你耳朵好烫啊,魔尊大人。”
他动了动腿,有些不舒服,开口道:“阿妤,你先起来……唔……”
嘴巴被人堵上,他呼吸彻底乱了,指腹在床单上蹭了蹭。说起来,这是第二次这么近,上次还是在他精心准备的囚笼里。
那次许是被眼红冲昏了头,或者是对二十五年来的忽视耿耿于怀,他也不知哪来的劲头,好在阿妤不怪他,她说她愿意。
近在咫尺的眼睛泛起了雾气,染上了水光,眼尾的泪痣仿佛点在他心尖。他甚少见到她这模样,所以格外珍惜。
白皙的脖颈暴露在他眼前,他忽而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个夜晚,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张口便咬了上去。
“嘶——”
他听到阿妤啧了声,说他是属狗的。
嗯……狗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抿了抿唇,鲜血的味儿在他嘴里化开。他想他大概还被诅咒的后遗症影响着,不然为什么会觉得阿妤的血液好甜。
吱呀吱呀……
一夜过去了。
阳光打在两人交叠的指缝,秋妤眼睫颤了颤,抓着印宿的手挡在眼前。
嗯……现在不亮了,可以好好睡一觉——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还有事要办,她烦躁地坐起来,一件一件捡回来昨天胡乱扔出去的衣服。
她盯着衣服发呆——算了,穿不了了。
换一件新的吧。
正掏出储物袋,还没翻出来,后颈一热,她跌进温热的胸膛。
“我吵醒你了?”
“没有,自己醒的。不用找,我提前准备好了。”
秋妤瞧瞧他的绛紫色长袍,又瞅瞅镜子里紫色的自己。
同一个颜色,不同的肤色。印宿近乎病态的苍白,和她往那一站,倒显得她黑了一个度。
秋妤:“……”不嘻嘻。
秋妤借着看书又去了那书铺,向店家打听一番这里的由来。大抵是二十多年前出现的,没人知道最开始的老板是谁。
如今的店家也是莫名其妙,突然几个月前被找到,分币不收,将这店白白转让给他。
书铺没了有价值的线索,秋妤便打起了宁仇的主意。那小子应该和赵之恒打过不少照面,说不定也能知道些什么。
说干就干,秋妤当即拉着印宿回了魔界,让他把宁仇找来,好好问一问。
彼时宁仇正在某条街上,许久没回来,他听鲁大娘说:尊上有道侣了,他们的尊主是个妙人儿哩。
接到尊上唤他的消息,宁仇急冲冲地迈进大殿,被五颜六色的花吸引了目光。
蓝色牡丹开的正艳,茉莉花香飘进鼻尖。他一时失神,尊上竟然还有这种爱好。
来不及多想,正是要紧,他右手置于胸前俯身:“尊上,您找我。”
“嗯,起来说吧。”
宁仇慢慢抬起头,然后他就看到!!!他们尊上旁边,一紫衣女子懒洋洋地靠着,正要把颗饱满的葡萄塞进嘴里。许是突然想到身边人,那女人又举着剥好的葡萄问:“吃吗?”
这女人疯了,她一定会被尊上扔出夜城。
!!!
宁仇眼睛瞪得像铜铃,因为尊上竟真的俯下身,将整颗葡萄叼了去。
秋妤一个激灵,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印宿舌尖顺势舔过她指尖,将葡萄卷了去。
宁仇皱了皱眉,这女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是我找你来的。”那女人开口了,熟悉的声音让他一颤:“我想知道关于赵之恒的事,所有。”她说。
赵之恒是莫约二十几年前横空出世的,在一众强者中,他排不到前面,但却凭借出奇的术法天赋,成了一宗之主。
这术法天赋不是说他修炼多好、多强、多快,而是他脑子里总有些奇思妙想,还知晓许多高级术法,就连比他修为高的强者都对此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