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困惑地问:“被人控制和死去相比,你居然可以忍受失去自由吗?”
“蒋昭。”覃序南郑重地说,“我死过一次,过去我也以为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经历了那一个晚上,我承认我怕死,怕得不得了,我才二十几岁,我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我没有我想象当中那么坦然。”
她还以为这个人会一直忍气吞声到结束的时候,半路他突然坦白,她也以为他会较着劲争一口气觉得大不了就去死,人总是这样极端的生物,但现在他的话,明明是因为贪生怕死而做出的决定,她却觉得他的形象突然间高大了起来。
覃序南:“你想让我做些什么呢?就当我们是个交易如何?我们两个都是被命线牵动的可怜虫。”
良久的沉默。
覃序南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经慌乱得不行,糟了,最后一番话好像逼迫感太强了。
蒋昭叹了一口气,把玉佩递给了他,示意他戴上,也在另一种程度上表示自己认同他的想法了。
“可以,但是我本身脾气就不好,可能上一秒笑着下一秒生气,有些事情不是特意对你,所以你也别太玻璃心。”
她取了一些自己的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用食指点了点覃序南的眼角,留下了一颗红色的痣。
结束了,覃序南摸了摸蒋昭碰到的那个地方,眼角已经多出了一颗血红色的小痣,让这张脸显得更有攻击性了。
蒋昭一下子累极了,满脸疲惫。
“行了,回去吧,停车停的够久了。”
万千蛊虫之中,确实有些蛊虫拥有控制别人的能力,但这种控制也不是想象当中的那样能控制一切,而且这些能力一般出现在那些蛊王身上。
但蒋昭的那几只蛊王,已经都用得差不多了,何况她不相信那些蛊虫可以控制住他,她相信的只有枝枝,但枝枝不可能长时间待在他身上。
所以她把自己作为了蛊王,用眉间血代替自己进入了他的身体里。
回到了酒店,蒋昭难得一进门趴在了床上,留下了一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我先睡会,你看着办。”
覃序南想上前给她盖个被子,但枝枝却飞起来冲他叫着,不让他靠近。
“好好好,我不动。”
向枝枝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他远离了床,把凳子搬远了一些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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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覃堂在知道自己快要死去之前,特意和覃序南聊过一次,关于他以后的路怎么走。
自己儿子是个负责任有良心被自己养的很好的人,说的好听一点是良善,难听一点就是傻,自己总觉得还想要他过的快乐一些,怕他早死,没想到先死的居然是自己。
那过去的一切都不能帮助覃序南了,覃堂当时对覃序南的要求就是四个字——能屈能伸。
“南南,你别怕求人,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功利性的,你对别人有用别人才会对你有好脸色,要是以后你找到自己的生路了,记住,就算不要脸也要跟在那个人后面。”
至少这次,这条生路被自己抓住了。
覃序南心里惆怅了一会,就这样坐到了早上,他准备出门吃个早饭,留下了一张纸条,把门小心翼翼地关上了。
林金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的。
“你之前用大价钱在我这提前预订了一些半山当铺的事情,现在我这有点消息了,你还要不要买?”
覃序南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要死了,也知道生路可能在哪里,这个消息来的有些迟了。
见对面迟迟没回复,林金又问了一遍。
“买!我买,是什么样子的消息?”
就算是留个后路。
“半山当铺有个大人物来广西了,她指定要人送个东西,所以问问你要不要去办这件事情,没准可以扒上这位大人物。”
送东西,但自己这样根本就离不开蒋昭,本来就已经很麻烦她了,还要她等我几天让自己去送个东西吗?
他都能预想到和她说之后蒋昭冷笑的表情,覃序南赶快拒绝了这个事情。
“这……我最近在外地,没时间,我先把消息钱转给你,你下次有别的东西了再跟我说一声。”
他下楼,那个来见过蒋昭的前台不在下面,覃序南装作闲聊式地问起之前那个前台怎么不在了。
现在的前台看了这位客人一眼,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强荣今天辞职了,我今天特意回来酒店代班的。”
原来他叫强荣,那昨天给他的那个神像也一定是物归原主了,但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问了一下。
“我最近丢了一个神像雕塑,你这有看到过吗?”
“我这边没看到过呢客人,我登记一下,到时候问问别的客人。”
覃序南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