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序南打包了一份早餐回来,还顺便去超市买了点东西。
床上没人,只有被睡得皱皱巴巴的被子床单,地上放了个被打开了的行李箱,一面拉着拉链,另一面是一些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浴室传来了一些断断续续的水声。
看来蒋昭已经醒了。
覃序南把糖粥和包子放在了桌子上,拉开了窗帘,让光照了进来,今天又是个灰蒙蒙的阴天。
一首纯音乐响了起来,很熟悉的韵调,是菊次郎的夏天,浴室里的人喂了一声打开了浴室门。
蒋昭边接电话,边给自己扎头发,还带着水汽的头发编起来黏黏的,她对着镜子皱了皱眉头。
“你给我寄了个东西?寄到哪了,什么时候到?”
“另外其他事情呢,你查的怎么样?”
“行,这件事的钱我到时候打你那张卡上。”
就在短短的几分钟电话中,蒋昭迅速扎好了一个头发,对着镜子描了描眉毛,打上了浅浅的腮红,挂完电话正好涂上了唇釉,抿了抿嘴。
之前鱼蒲说女人打扮起来那可是一个钟头往上,难搞一些的还要磨蹭很久,这可是他多年来等老婆等的经验,覃序南记住了这个经验,毕竟招待的女游客里面也经常有化妆化很久的。
但今天亲眼看了蒋昭的速度,他觉得可能有些人就是动作快一些,打扮起来也一样好看。
蒋昭的长发被一根蝴蝶发簪卡住挽起来,动作间发间好似蝴蝶翩飞,换的衣服也是一套改良新中式,白色柔软衬衫,袖口那被白色的绳子扎紧起来,外面针织马甲上还缝着一朵朵姿势各异的杏花,如春日来信,下面一条浅红色系的宋裤,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意境。
蒋昭把行李箱拉链一拉竖了起来,也不和覃序南客气,坐下就拆开包装一勺一勺喝着粥。
蒋昭心平气和地说:“那个早餐店里有卖这种甜的粥吗?”
“嗯……没有,我换了一家店买,那家早餐店里有各种样式的粥。”
覃序南安静地等蒋昭吃完,站在旁边跟个柱子一样一动不动。
慢慢悠悠把粥喝完了,蒋昭把剩下的包子往覃序南的方向推了推,示意自己不吃了。
她抽了张纸轻轻擦擦嘴:“重新认识一下吧。”
覃序南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就当过去的都没有发生,重新认识一下。
“你好,我是覃序南。”
蒋昭起身,和他面对面,抬头盯着他:“蒋昭,这一代的酿鬼人,我是为了知道酿鬼人以及巡山的真相而来到这里的。”
他懂了,应该这样自我介绍。
“覃序南,一名新导游和画手,我是为了我的命才来到广西的,也是因为生路而和你一起的。”
蒋昭满意了。
“覃序南,既然我们达成共识了,我之前的那个约法五章依然算数。”
看到他点点头,蒋昭才把之前那些隐瞒的关于他的东西都告诉给了他。
信息量很大。
覃序南一时间脑子都转不过弯来。
正说着,蒋昭把自己那个行李箱打开,在里面翻来翻去,找出了一个文件夹。
又是一份保密协议。
覃序南接过了协议,自己身上已经有了蛊虫,她还是要签保密协议才放心,蛊虫和法律,要双重保障吗?
“职业习惯而已。”
蒋昭解释。
什么职业才会有这种极其严苛的保密工作?但覃序南也不太注意,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过去了。
“等过几天再去傩师谢乐山的庙,我托人给我查了点东西,她还在寄过来的路上,是顺丰快递,速度应该快的。”
覃序南应了声。
蒋昭准备去外面的商场买几套衣服,出门前,给覃序南布置了一个任务。
“去找那个强荣说说话,记住,别暴露我们刚认识这件事。”
为什么不能暴露刚认识这件事,蒋昭都走了一会儿,覃序南还在想着这件事,等缓过来,糟了,强荣已经辞职走人了,这可怎么去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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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还用匕首捅死过人的古怪苗女,现在就在商场的店里和普通人一样试衣服,覃序南拎着几个袋子跟在蒋昭后面,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有意思。
找酒店里的人问了一圈,都没人有强荣的联系方式,于是他就打电话找到了蒋昭,以为她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出门,到了附近才知道她是来买衣服的。
店里的导购员看到蒋昭进去,笑着一张脸迎了上来:“小姐先生好,请问你们要买些什么样式的衣服呢?”
覃序南什么话都不说,只看着蒋昭。
导购员反应过来了,这是男人陪着这位小姐来买衣服呢,搞清楚主要客户之后她就开始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