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姑娘家,来读书,还舞刀弄剑,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陈三度一边拍去袖子上的灰尘,一边轻笑。
姜满感觉此人的视线就像是毒蛇一样黏腻,让人难受。
她蹙眉,“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我?”
“哎,你个小臭娘们,你敢呸我大哥?你是活腻歪了吗?”一听见姜满挑衅,对面的人立即张嘴大骂。
姜满身后的小胖子见势头不对,竟然已经变得十分剑拔弩张,他连忙站出来说,“不要吵!不要打,不就是吃饭吗?我跟你们去。”
小胖子一步一挪地来到了两伙人中间,最后他强撑着脸色走向了那边发出得逞笑容的那伙人。
“喂,你真心跟他们去?”姜满大声问道。
“是啊。”小胖子被那伙人叠马一样勾肩搭背,他撑着一只手对着后面摇晃了两下。
得了,苦主都宴席旗鼓了,姜满收到两把杀猪刀放进了自己的布包里。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眼,对上了一双毒蛇一样的眼睛,她心中一发毛。
陈三度,在看着她,他的眼睛在笑。
姜满东西早就收拾好好了,她拿起来就往外面走,几个十来岁的男子们站成两排堵在门口,活像是土匪窝里面拜码头。
姜满快速穿过,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走出来,身后忽然爆发出一阵轰天震地的笑声。
她想了想,自己快速去了厨房用的午饭,然后去潇湘居。
她先跟着婢女去了厨房,厨房里还有一个瘦得跟梅干菜一样的老头,自称姓王。
姜满觉得奇怪的一点是,这个老头竟然这没瘦,竟然这么瘦,竟然也能做得一手好菜!
她上去打招呼,那王老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嘴上没毛的某人:“……”
直到她看了今天的食材,做了一份顺应时节的糕点。
送过去的时候,慕容徵似乎在生气,又似乎没有,姜满没能看出来。
按照往常,他教她练了会儿字,又给她讲了生声考试的书本,令她默背,姜满无一例外都答出来了。
姜满发现,自己这个便宜夫子,竟然一点都不惊奇于她的记忆力。
半下午的时候,青翼进居来回禀,头一次是来找她的。
青翼告诉她,外面有人找。
姜满心底还疑惑是谁,走出去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后桌小胖子。
“怎么了,小同窗?”姜满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似乎考虑到什么,她又问,“是不是中午那帮子人找你麻烦?”
小胖子臊眉耷眼,支支吾吾了好半天,“阿满姐姐,不如你跟我去隐秘点的地方说吧。”
姜满心想,什么为难的事情,要躲着人说?
但她觉得这个小同窗回去好吃了一点,没有什么坏心,她便说,“附近有竹林!咱们去那说吧。”
两个人便来到了竹林,只是姜满在前面带路的时候,姜满发现这个小同窗一边走还在伸着脖子看向某个地方。
他的视线和姜满一对上,就像是触电一样快速弹开了,姜满心中些许不安。
姜满顺着小同窗的视线看过去,似乎看见了一伙人的衣角,姜满还是认出来了,他们身上穿的都是月白色的宽袖校服。
她的眼力非常好,一眼就认出来是上午在教室里堵他们的那伙混混。
心中疑虑加重,她没有继续往里走,停在了一个没什么人能看见的竹林。
“这里没什么人,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姜满站在那里,凝视着这个比自己矮上一个头的小同窗。
小胖子见她神态不似先前缓和,他心中有愧,崩溃地手脚发软瘫跪倒在地,“阿满姐姐,你救救我吧!”
姜满站着看了一会儿,觉得心雨与眉眼渐渐冷淡了下来,“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我是请假来的。等会要回去。”
小胖子看姜满抬脚欲走,他在也顾不得什么,直接跪着抱上了她的脚,“我说,我都说,早上那条蛇其实是陈三度那个团伙的二把手放的……”
姜满想了想,自己并没有跟那个所谓的‘二把手’有什么纠葛仇怨,她蹙眉,低头看着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的小胖子,“那你现在找我是想要干什么?”
小胖子抽泣两声,好一会儿,才缓缓止住了眼泪,“我求你,你晚上去吃顿饭吧。”
姜满满头雾水,“吃什么晚饭?”
“和我吃晚饭。”
竹林的后方传出了一阵宛如被毒蛇黏腻划过的触感的声音,姜满感觉自己的身上都起了一阵难以压抑的鸡皮疙瘩。
她向后看,有一伙人站在路上,有一个人在一伙吊儿郎当的少年人前面,为首那人生来一双狭长的细长眼,瘦长得像一根面条。
姜满蹙眉,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把地上的小胖子拉起来,“心意领了,饭就不吃了。”
“那可不成。”
姜满乐了,一旁的小胖子又直接往地上跪倒,一边跪一边磕头,脑袋发出咚咚的声音,那是血肉与青石板发出的碰撞。
“阿满姐姐,我求您了,阿满姐姐,我求您了……”
姜满顿时心烦意乱,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她的声音冰凉,“你求我去,倘若,我不是你的同窗,而是你的亲人姊妹,你也会这样磕头求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