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可桑拉上解言床前的帘子,走出病房。
宋记深迎上来:“他怎么样了?”
付可桑看了他一眼:“你叫宋记深是吧?跟患者什么关系?”
宋记深顿了一秒:“……朋友。”
付可桑:“跟我来。”
宋记深不放心地扫了眼病房,跟在付可桑身后。
付可桑简单两句给宋记深交代了下情况,说要他做好心理准备,人可能会睡个两三天才醒,醒了后还得留院观察。
宋记深沉重地点头,随付可桑拐进了办公室。
付可桑把门关上,神情严肃地问他:“发生什么了?”
宋记深眼眸深沉得像冬夜的潭水,拳头无意识地紧攥着:“不知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一般不应该是说报警吗?
警察已经找宋记深谈过话,付可桑就没跟他计较用词上细枝末节的事。
付可桑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默叹了口气转而对宋记深说:“宋总——”
宋记深:“叫我宋记深就行。”
“不重要。”付可桑正式向他介绍自己:“我是解言的高中同学,我现在想以他朋友的身份问你,你对他到底什么意思?”
虽然解言没有讲过包养他的那个大款具体是谁,但以宁近夏纸包不住火的性格付可桑想不知道都难。
宋记深的拳松了松:“我喜欢他。”
付可桑:“真心的?”
宋记深:“嗯。”
这种事说再多话都是虚的,落不着实地的。付可桑不了解这个所谓的小宋总,但他了解解言。
解言既然愿意接触这个人,就代表这份喜欢有被回应的余地和机会。
付可桑:“你要真心的话就坚持下来,只是想玩玩的话就趁早放弃。”
——不然只会给他带来二次伤害。
宋记深:“我是认真的,不会放弃。”说完,他又补充:“除非他不喜欢我,讨厌我或者喜欢上别人。”
他毫不犹豫地接住自己给他施加的压力,付可桑一时不知道该拿年轻还是幼稚来形容。
“你认识他多久?”付可桑问。
言下之意是:你认识他多久了就敢这么说话?
“十年。”宋记深答。
付可桑:“……?”
他暂时收回那句言下之意。
——
解言整整睡了两天。
准确来说是昏迷。
抑制剂和非法诱导剂相互作用,经过一系列记不到名字的化学反应,产生了类似麻药的效果。
好在并不影响身体,具体的还得再作观察。
解言睁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白茫茫的一片。
他一时没察觉到躯体的存在,反而先注意到了床对面沙发上的宋记深。
宋记深正看着电脑,旁边还放着一床叠好的被子。
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眼愣了一秒后起身:“醒了?”
解言有些茫然地点了下头,就好像大脑还没意识到自己醒了。
宋记深接着问:“饿不饿?渴不渴?想不想吃点什么?”
边问边走到他床前摁下护士铃,拿出一旁椅子坐下,刚向他伸出手又收了回来改为双手交叉摆在腿间。
解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五感,定定地回答道:“还好。”
话音未落,被子下就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解言:“……”
宋记深看他默默偏过头去,两日未展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解言转头才发现自己右手还挂着点滴,透明的液体顺着管子往下滴,看样子像葡萄糖。
小护士是个年轻的姑娘,她开门进来:“呀,病人醒啦,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宋记深看解言,后者摇头。
小护士:“等着啊,我去叫付医生。”
付可桑专门跟他们叮嘱过,这个病房的病人如果醒了要第一时间跟他讲。
小护士走后,解言问:“我睡了多久?”
宋记深:“两天。”
解言:“……你不打算问点什么吗?”
宋记深:“想问,但我怕你不想跟我说。”
解言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记深:“谁干的?你认识吗?我能知道吗?”
解言张了下嘴,太阳穴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不想说可以不说。”宋记深说,“我随时都能听。”
付可桑进来的时候,宋记深正在给病人削苹果。
切好的果肉摆在床头柜的果盘里,果盘旁还有一束白色月季花养在玻璃花瓶里。
宋记深看到他,主动离开说:“我去缴药费。”
付可桑点了下头,转而对解言说:“你怎么不干脆多睡两月,睁眼就能过年了。”
宋记深开门的手顿了一下。
解言:“这就是你对病人的态度吗付医生?”
付可桑:“有没有哪不舒服的?”
解言:“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