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上次小欢也算是坐过一次。”
过了一会儿,行到一处云层稀薄之处,飞舟行驶平稳。
陆江将还在乱爬、精力旺盛的小欢一把抱起,走到飞舟船板处,席地而坐,把小欢置于怀中,一手打横拦在小欢上身。
小欢从未见过眼前景色,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舞足蹈起来,喊道:“看,欢欢看。”
陆江怎会让他脱离自己的掌控,手上不费什么力气就将小欢牢牢护住,不禁笑道:“我这一松手,你爬得快,掉下去可怎么办。”
小欢这样乱挣比满地乱跑还消耗精力,不一会儿就累了,窝在陆江怀里静静地睁着眼睛看云彩。
陆江难得见小欢这么安静。
小欢看着云彩,眼睛黑黝黝的,很有神采,陆江就这样看着他。
即将满一周岁的小欢长得像陆江,与崔玉折并不相似。
陆江心中期望小欢最好永远不要同崔玉折长得相似,免得被人看到说闲话。虽然一般人不会想到这些,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飞往学宫的路本来很远,可陆江实在忙碌,一边要应付小欢调皮捣蛋,还要想方设法给他喂些奶羹等食物,忙忙碌碌间,只觉时间过得飞快,没几日就已到了学宫脚下。
学宫巍峨,一片连绵的山脉都属于学宫范围之内。
进到学宫地界,乘飞舟者、御剑者都需要步行。除非品阶高的弟子与众位长老才能凌空而上。
陆江抱着小欢下了飞舟,走在石阶之上,竟突然升起近乡情怯的情感来。
他虽早在外历练,可都是短途出行,像这样长的时间还真是从未有过,仔细算一算,竟已经在外过了两个年了。
山脚下有学宫弟子负责接引,穿着统一制服,两侧各站十人,神情严肃。
陆江把腰侧的学宫令牌取了下来,一手抱着小欢,一手将令牌递给前面的弟子。
“陆师兄,你是陆师兄吗?”接引弟子拿过令牌看了半晌,忽然惊讶出声。
陆江抬头,向接引弟子凑近了些,说道:“我是陆江,你要看不清,就离近看看。”
接引弟子盯着陆江的脸,瞳孔放大,开口问道:“陆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我是学宫弟子。”陆江回道:“事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
“是陆师兄没错。您一路辛苦了,快进去吧。”
接引弟子验过令牌,交还到陆江手中时,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旁边的孩子。他犹豫再三,似乎满是好奇,但终究没开口询问。
可陆江抱着小欢才走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窃窃私语。
“陆江师兄不是死了吗?”
“谁说他死了?你从哪听来的谣言?”
“不然陆师兄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在学宫露面?我还真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回来。他怀里抱的那个孩子是谁?是他收的弟子,还是他的儿子……”
他们声音虽小,但陆江耳力何等灵敏,这些话全都清晰传入耳中,想来自己两年未曾露面,果然让这些弟子生出诸多猜测。
往来传信,也只有各位长老有权限查阅,长老们也不会随意透露弟子行踪,落到这些接引弟子眼里,可不就是陆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竟然还说他死了,实在太不吉利,他这不是好端端地活着吗?
陆江本想出声驳斥一番,可又觉得没必要与这些人计较。不过是些风言风语,等他在学宫多出现几次,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更何况他现在也没心思跟师兄弟们辩驳,他心里还有一道难关要过——面对师父。
积雪峰人口简单,师父闻广寿资历高深,也已年迈。
陆江还有一师兄,名叫王知文,不过为人懒散,并不将心思放在修道之上。只因师父时常责骂,他便收了几个徒弟,权当敷衍。每当师父责备时,他总推脱说自己门下几个弟子还需教导,不能下山。
王知文一听说陆江回来,便急急忙忙赶回积雪峰。
他刚踏进山头,便看几个徒弟挤作一团,趴在师父门口偷瞄。
王知文急忙走过去,扯过其中一个年纪稍大、名叫小鱼的徒弟。
他用手指点着小鱼的额头,问道:“你们都挤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练剑?”
小鱼揉了揉脑袋,低着头说:“师叔回来了,我们哪还有心思练剑?师父,你不也回来了,还好意思说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