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犯小错的时候,可以靠人很老实首错初犯等……糊弄过去,但老实人应该是做不出拿了别人的领带偷偷用口水染湿,还戳了好几个牙尖那么大的洞。
更不会靠‘反正殷蔚殊也不要’,‘反正殷蔚殊也不能发现’,‘大不了就说丢了’,‘他肯定会原谅我的’,‘都怪他绑的蝴蝶结太诱人’,‘大不了殷蔚殊就把我扔出去!’……一条龙自我催眠服务,来说服自己干坏事。
现在还要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次撒谎的难度跨越之大前所未有,邢宿心慌之下,居然下意识挣扎着想逃。
然而刚有了挺身滑出去的动作,却忘了自己的一条腿还在殷蔚殊治下。
殷蔚殊面无表情地压下膝盖,身影罩在邢宿身前,半蹲变成半跪,不久前邢宿悄悄垫在殷蔚殊身下的那条腿则被彻底压在地毯上。
毫无准备之下,整条腿被压向地面,大腿韧带传来撕裂的疼。
“唔。”
邢宿猝不及防倒吸一口冷气,他闷哼一声。
这一下压得太狠,让人下意识张开嘴挺起身直抽冷气,邢宿上身弹动挣扎,但很快,又自己攥着掌心把自己按下去了,塌腰往后靠时,微不可察地往下滑了滑,滑出一截肌肉绷紧的窄腰,整个人却可怜兮兮地困在墙角。
眼圈也憋得红红的,又不敢提什么意见。
腿是他自己送到殷蔚殊脚下的,他还在犯错之后要跑。
殷蔚殊半边身子的重心都压在了邢宿腿上,他身体前倾靠近问:“去哪?想跑出去…我这里不收跑路又反悔的东西。”
不行!
殷蔚殊别把他扔出去!
邢宿急了,也顾不得不舒服的姿势,两只手撑在身侧抬起脸,“没有要跑出去,你也不能光凭怀疑就把我扔出去,你这样对我不公平,我还没开始解释呢。”
“那就从领带开始解释。”
殷蔚殊其实压根不管他多了还是少了一条领带,要不是忽然想起来,他都要忘了这回事。
但邢宿不经诈,作贼心虚地立马坐实了殷蔚殊的猜测,他垂下眼帘满声问:“东西在哪。”
而后视线缓缓垂落到小腹,他点起手杖戳了戳邢宿结实漂亮的腹肌:“你吃了?”
“……有点痒。”
邢宿不太适应这种异物感。
尤其手杖尾端还是那一圈细软毛毛,扫得他浑身僵硬,眼神不敢乱瞥,心上的感觉又想躲又想要继续,身体好像有一点坏了。
邢宿小口呼吸,配合地挺腰让殷蔚殊玩,“没有吃,替你收,收起来了,唔……能不能重一点。”若有若无的力道真的很痒很奇怪。
“继续,”殷蔚殊随意点了两下,眼底清明一片,见邢宿扭来扭去不悦地警告,腿上力道加重,“老实点。”
“唔,好,对不起……”
邢宿乱成一团的脑子艰难斟酌,他好像又有点舒服,逐渐放松身体,声音发闷发热:“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很想你…所以,所以想要收起来一点点,等你不在的时候用来,唔。”
他的声音被骤然变沉的阻力打断。
殷蔚殊只听了前半截,对邢宿奇怪的食欲没兴趣,语气凉凉地说,“想的倒是长远,是为了有备无患?”
邢宿迟钝抬起眼,像是在问怎么停了,小声说,“你本来也不要了啊……”
又茫然地勾手拉扯手杖,自己把衣摆又推上去一截,呼吸时小腹一颤一颤,像极了主动迎合那些细软酥痒的绒毛。
殷蔚殊垂眼扫过,由着他翻出肚皮舒展地碰瓷,又问,“所以,东西藏在哪。”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身体,里面。”
邢宿不经思考诚实地回答,狭长冰冷的双眸已经化成一团没有焦点的雾。
他伸出手,骄傲地亮出一条十分皱巴巴,颜色深一块浅一块,当真遍布了几枚星点一样的小巧牙洞的……熟悉又陌生的领带。
“我的身体可以想怎么使用,就怎么使用,”邢宿继续骄傲,眯着眼把自己交代得一干二净:“里面可以装下很多东西,不算吃掉。”
但也没有保存得很好就是了。
殷蔚殊闭了闭眼,拂开那条不忍直视的领带,片刻后又用手杖嫌弃地挑开在一旁,邢宿遗憾地将掌心蜷缩起来。
早知道殷蔚殊不喜欢他的宝藏,就不给他看了。
“还有呢。”殷蔚殊敲了敲邢宿的掌心,“继续。”
按照邢宿的说法,他不知道在暗中趁着自己不注意时捡了多少小尾巴。
不太好的习惯需要更正,邢宿需要改正的也不止这一点。
邢宿“懊”了一声,又抓出一条用旧的发绳,只是没有弹性的普通绳子,两根手指宽,似乎是某种丝带,殷蔚殊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用来给邢宿应急扎头发的。
他高高抬起手把丝带珍之若重落在殷蔚殊掌心,声音很小有些失落:“下次不要再丢了,殷蔚殊乱丢东西的习惯很不好。”
只有小仓鼠才会一直屯东西。
殷蔚殊强忍着,没有把东西丢开,也没兴趣拿在手中,于是慢悠悠地系在邢宿的手腕上,见邢宿轻而易举高兴了起来,弯唇轻笑一声夸赞:“做得很棒,继续给我看看你都在身体里塞了什么。”
好像被夸了。
邢宿甚至在骄傲,“很多哦。”
小回收站彻底忘了此举是自己卖自己,举起礼物一样缠上了丝带的手腕,又摸出一双旧手套,是刚被找回来时殷蔚殊亲手给他摘下又丢掉的手套,后来邢宿暗戳戳用血雾卷了回来,一口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