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他实际构建出来的地方,梁常没被没有被惊醒,也没有被泡湿就很不错了。
兰柏挥手,梁常顷刻间出梦醒来。
他揉了揉眉心,想起了身上这套衣服……
将身上繁杂的腰饰以及各种配饰卸下,煮水沐浴一番换上自己的衣裳,拿这套华服有些没办法。
看着娇贵的物什不能被他洗坏吧……
梁常想着,还是带去洗了,与之前洗的时候不同,之前是随意的洗,现在战战兢兢的洗。
洗好晒干,几日后梁常带着叠好的衣裳登门。
王府外侍从进去一趟,出来道:“不必还了。”
梁常想说什么,被侍从打断:“洗干净也不用,王爷不缺衣裳,回去吧。”
“噢……”梁常看着那侍从,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衣裳,心中掺着一丝拘谨,终是道:“好。”
梁常说罢,带着衣裳离开。
于他这个下位者来讲,此事不好多想,当做赏赐便是,又不是太坏的事,当然,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事情。
侍从看着梁常离开,回去复命。
恭亲王因为被捅的那一下至今还有些乏。
“没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都没有?”恭亲王问道。
侍从摇头。
“落在宫里那件衣裳呢?都三日了还不能取回?”
“……呃,陛下说衣裳污渍受损,改日修好了洗净了便送回来。”
恭亲王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起身亲自到宫里取衣裳去了。
也不知道一件衣裳怎么就还修不好了,哪怕皇帝说句丢了他都不会这么烦。
哪儿知到了宫里,皇帝说:“朕又不会拿你的衣裳做什么,非要回去作甚?”
恭亲王直起身抬头看着皇帝,咬牙切齿道:“你哪怕一把火烧了。”
“皇叔连念想都不愿意给朕留?”
恭亲王不语,抬手在单薄的身上摸了一番,最终摘下腰间玉佩上前去放在案台上。
皇帝拿起玉佩摩挲着,收了起来,依旧不打算将他的衣裳还给他,轻飘飘一句:“一早便丢了,朕知道你会来,皇叔还是一如既往的禁不住磨。”
恭亲王默然,最终转身离开,刚踏出殿外便被带了回去。
皇帝坐在上位,睥睨着恭亲王:“……皇叔还不曾如大臣一般伺候过朕。”
“伺候?为何要对你阿谀奉承?”恭亲王眸子微眯。
皇帝拍案而起,步下台阶到恭亲王跟前去:“朕乃天子!”
“你哪儿有天子的样子?你甚至连你父皇……”
恭亲王话音未落,巴掌在耳畔响起,脸颊火辣辣的疼。
心中更多是屈辱、恨,以及憋在心里的怨怼。
紧接着,皇帝捧着恭亲王的脸定定的看着他:“朕不如他?朕怎的不如他?!莫不是在皇叔眼里朕谁都不如?”
恭亲王张口欲言,皇帝又道:“难道皇叔就这么迫切的想要朕的这个位置!?”
顷刻间,喉头哽塞难以出口……
这般情况他在他皇兄继位之时都未曾上演过。
他抬手将皇帝的手拿开,将人猛地推出去些,转身无比决绝的离开,一出宫便气血上涌,两眼一翻黑,好在近侍机灵,一把扶住了他。
回府后,说是气急攻心的过,又得吃几副苦汤子。
他做什么皇帝?他做皇帝容易被气死的。
本就不爱多费口舌。
然……
王府禁阁,不得说,不可说。
现如今重中之重便是放出那点生杀之权。
半月过去,恭亲王正如所言并未参战,梁常又是第二个到,此次看见的是李耙。
人虽醒着,但看着有点疲乏。
“你怎么了?”梁常问道。
李耙白眼连连,缓了口气才道:“……小皇帝真是能说得很,你们祁将军!也是个极其能说的货色!二人硬是拉着本官说了一宿事,吃了一宿茶!”
“……”
梁常默然,别的不说,就这点来讲,他觉得当个官挺艰难的。
不让睡觉,半夜居然还要谈公务。
李耙补道:“本官饮了浓茶又难以入眠,你都不知道……”
紧接着,是滔滔不绝的诉苦。
总结来讲就是昨日谈兵谈得太久,直至深夜才放他回去。
临行前祁无娄原话是:“放心,没想跟你闹掰。”
李耙说:“那你也别非得让我站队啊。”
祁无娄:“我没,你意会错了,皇帝非叫来,你以为我很想来吗?”
李耙:“……”
连祁无娄这个忠于皇帝的都不愿意在大半夜还被叫来商谈事宜。
很明显,祁无娄不是个合格的狗腿子。
此外……李耙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但他不确定。
梁常在李耙身边席地而坐,手肘抵在膝盖上,手握成拳撑着头,些许生无可恋的听着,最后因为太困,手一耷拉,一头靠在了李耙十分结实的腿上。
反应过来后又靠在了一边的草垛上。
李耙垂眸看着他,默然良久,补充道:“然后祁无娄就先上路了。”
梁常含糊道:“嗯……没有祁将军把握时间,那岂不是要走得比急行军还要快?”
“那倒不会,急行军走得多快,你回来时见识过的……”
梁常猛然惊醒,他真的这辈子都不想那么赶路。
“这次熬过年关便好了。”李耙喃喃着,到齐了便带队上路。
行程的确快,但梁常感觉少了个人……
秦燎呢?哪儿去了?不来了吗?
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