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并未多言,离开了营帐。
梁常直起身,屁股坐在脚后跟上,心突突跳个没完,想去找祁无娄又不敢。
恭亲王过来很明显打仗首要、打压次要。
再加上祁无娄战队明显靠拢于皇帝那边,现下若是跟他走得近了兴许自身难保。
梁常想着,心中豁然开朗。
没必要这般想那么多事情,随意即可,他现在作为一个小卒,且谈不到站队这方面。
就算是有意培养也不至于这么早就迁怒于他。
梁常眼睛亮了起来,起身离开营帐,练武去。
凌晨,梁常迷迷糊糊出来起夜,只见祁无娄坐在草垛上困得点头,恭亲王坐祁无娄身边眼神如蛇一般的盯着祁无娄。
这俩人谁熬谁呢?
梁常被这俩人晃得步履匆匆,上完茅厕便麻利地睡觉去了。
生怕撞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亦或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话。
第二日天未亮,恭亲王整装待发看起来半点不疲。
反观祁无娄被熬的躺在草垛上,手肘搭在眼睛上睡得死沉。
对于并不知前情的梁常来说,两个互相看不惯,地位一高一低的家伙碰到一块儿,简直……
全靠祁无娄胆大,还真敢跟恭亲王硬刚。
殊不知昨晚是恭亲王硬要拽着祁无娄聊聊,把祁无娄这个顽固给聊自闭了。
再加上恭亲王说话好听的说叫文雅,难听的说叫拐弯抹角、打哑谜。
祁无娄虽说能听得懂对方说的,但顶不住太困……
起初恭亲王说什么他都能应付一句,到后头应付都不了了,直接开始打瞌睡。
恭亲王不恼不说还觉得有意思,便一直看着祁无娄那般强打精神的翻白眼带点头,直到其往前栽去,伸手捞回来看着他清醒不足半分又继续犯困。
实乃冤家!
梁常随军出战,依旧是居高位。
底下战事激烈,梁常待着李仄下令射箭。
一场下来无比激烈,梁常看着敌方那姓万的玩意儿,死命想把对方弄死,但李仄这次看得很严,并不让他自由发挥。
“知道你跟那个姓万的有仇了!安分点!”
梁常抽空瞥了李仄一眼:“我很安分。”
李仄没再说什么,自顾自的指挥全局。
下方主战场,恭亲王并不是主战力,纵观全局,指点江山。
一场下来,死伤并不重。
万禹并没有着急带兵离开,而是四周环顾着,而后仰头看向梁常所处之地:“掳不到你!老子不姓万!”
“我r……!”梁常还没骂出口便被李仄捂着嘴拐走了。
万禹大笑着离开。
在这之后,万禹似乎都不论输赢了,他只想把梁常掳来玩一玩。
最后一战前,万禹提出了条件:“下一战若我赢,你们把那个射箭蛮不错的家伙送过来我玩儿两天,我输,我自甘当你们的俘虏。”
恭亲王眉梢微挑:“万将军的生意不平等啊,也不怕吃亏?”
“我有什么怕的,我若是条件开平了,你也不会同意的吧!”万禹说。
“嗯。”恭亲王应声后策马离开。
被当做赌注的梁常当日被叫去了,大概是出于有愧,恭亲王难见的有话直说。
“我与那蛮子做赌,赌注是你。”恭亲王说着,手指摩挲着杯壁。
梁常表情有些难以言喻:“……您……王爷,臣没什么可赌的,您直接说要把臣送去当俘虏好了。”
恭亲王思忖片刻,倒打一耙道:“你不信任本王。”
“……”
那是不敢不信的。
梁常拱手,真诚道:“愿王爷此战大捷。”
“嗯。”恭亲王摆手,叫他退下了。
恭亲王第二日仿佛故意战败的一般,回去将梁常叫到跟前道:“不如,你自己去吧,显得有些诚意。”
“……一定要去吗?”
“嗯。”恭亲王叫人看茶,待茶微凉,饮了一口才抬头看着梁常,不疾不徐地说:“你有佳计?”
王爷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小卒还能说什么?
梁常些许生无可恋。
恭亲王犹如毒蛇纠缠食物一般缠着他:“怎么还不敢说话了?”
“王爷,那个姓万的指名道姓要我了?”
“本王骗你不成?”
的确是骗了的,但顶不住梁常实在有趣。
“罢了,我叫人护你先行离开,路上切记莫走回头路,否则被那蛮子掳去了你可不能怨本王。”恭亲王说着,摆摆手,叫了几人护送。
梁常一头雾水又心惊胆战的提前离开营地,舟车劳顿一番也没发现有什么人跟他。
几天几夜的路程硬生生让护送的几人压缩到了一天一夜。
凌晨回到家,他看了一眼在榻上呼呼大睡的一大团毛球,往里推了推,躺上去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回过神。
什么指名道姓说了,他都没跟万禹说自己叫什么,再加上那么多弓箭手,对方往哪儿知道自己是哪个的?
更何况恭亲王也不可能就这么送个人过去。
梁常想着,不由得抓耳挠腮。
万禹那边原本还在为自己下赌胜利而开心,但看到对面送来的人,立时便斩了。
“狗日的中原人!狗日的赵亓!!”万禹咆哮着砸毁了不少东西,而后骑马提着那带血的刀找恭亲王去了。
“你给我送来的人不对吧!?”
恭亲王看了一眼万禹手里已经血迹干涸的刀,面对万禹大发雷霆,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那的确是个……”
他顿了顿,学着万禹讲话的口音接着说:“射箭蛮不错的家伙。”
“……”万禹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