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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 N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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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秋把那两个护身符扔进垃圾桶,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又捡起护身符来到窗前,打开一条缝隙,把它们扔了出去。

小方块撞击地面传出两声细响,他往外瞥了一眼,在梁鹤洲推门进来之前坐回了床上。

梁鹤洲拿着吹风机走近,手掌搭在他潮湿的发顶揉了揉,问:“冷吗?”

“不冷。”

他把额头抵在梁鹤洲的前胸,时不时配合他捋头发的手歪一歪头,说:“鹤洲,你爸爸的事情真的不打算告诉阿姨吗?”

吹风机声响停了一瞬,热风再度拂上面颊,他抬头去看梁鹤洲,梁鹤洲俯身凑近,问:“你是怎么想的?”

他抓着他的衣角捏来捏去,犹疑着说:“那个人毁了她的人生,让她不明不白背了那么多债,苦了那么多年,我觉得阿姨应该会想要一个说法吧……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他凝视梁鹤洲的眼睛:“鹤洲,我、我没跟你说,我和宋寒清见面了,就在医院门口,他说不能把你爸爸的事情告诉阿姨……”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上午。”

梁鹤洲关掉吹风机,半跪下来握住他的手。

尽管有所掩饰,但他知道燕惊秋在说裴素丽的同时也在说自己,在某方面,五年的等待和十五年的等待共享一样的绝望,他相信燕惊秋可以理解裴素丽现在的处境,而且他应该是真的认真想过后说的那些话,而并不是像从前一样,只是为了和宋寒清争个高低而故意唱反调。

他回答说:“小秋,现在妈妈的情况不太好,这件事我再考虑几天。”

“好,我知道的,我可以想明白。”燕惊秋倾身抱住他,又说:“你说要和我谈谈的,谈什么呢?”

“医生说,妈妈最多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一阵子我得陪着她,所以不会再去剧组,以后也不去了。”

“宋寒清找你你也不去吗?”

“不去,”梁鹤洲捧着他的脸望进他的眼睛,“老说他干什么?”

“没什么,就问问啊……”他又犹犹豫豫地道:“如果你缺钱,我可以给你的,你、你先别说话!鹤洲,我问你,你是不是讨厌我的身世讨厌我有这么钱?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出生在爸爸妈妈的这个家里,可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宁愿和你一样。”

“不是你想的这样,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撩了撩燕惊秋颈侧几绺未干的头发,用手拨弄着:“一直以来,我都想向外人证明,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包括我爸,没有他,没有别人,我一样能过得很好,从小到大,再怎么样,我和妈妈没有问别人借过一分钱,学校里的贫困生补助我也一次都没有申请过。”

他停了一下,笑着问:“是不是很奇怪?”

不止一次,他被人嘲笑过这莫名其妙的自尊,都要饿死了,还顾得上什么面子吗?但别人越是如此,他越是倔强,偏要秉持着他人看来毫无必要的自尊心。

燕惊秋没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愣愣看着他。

“我当然不是怪你的家世,相反我很庆幸很开心你能衣食无忧地长大,只是我和你走在一起,外人就会想,我接近你一定是为了你的钱,他们不会明白我们不是那么肤浅的关系,我不想让他们看低我,更不想让他们误解你,所以我不能收你的钱。”

燕惊秋撇过头,一副生气的样子:“你为什么要证明给他们看,你和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们怎么想又有什么要紧,就算你不收我的钱,那些思想龌龊的人还是龌龊,你……你这头倔驴!”

梁鹤洲抱住他笑了:“我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是不是。”

燕惊秋重重点头,梁鹤洲蹭着他略显冰凉的脸颊,道:“对不起,上次在拳击馆没跟你说清楚,还跟你发脾气。”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燕惊秋嘟嘟囔囔,紧紧揪着他后颈一小撮极短的头发扯了扯,“那件事我早就忘记了。以后你不能这样了,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罚你……”

“罚我什么?”

“罚你每天都去公寓找我,我可不来你这破地方了。”

梁鹤洲笑着侧过脸来亲了亲他,想起那封信,心上即刻又被重重压得喘不过气。

“小秋,还有一件事。”

“什么啊。”燕惊秋心不在焉,追着他的唇角,黏糊着不肯分开。

“你衣柜里有两个抽屉是不是?第二个抽屉里……”

燕惊秋回过神,看了看他,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你看见了?”

“嗯,那天整理衣柜的时候打开了,有封信掉出来。”

“是、是哪一封?”

梁鹤洲翻出那封已经被揉得发皱的信,燕惊秋接过展开来看,只瞟了一眼就扔到一边。

“我不想让你知道的,”他颤着嗓子,眼睛已经潮了,“鹤洲,我已经好了,和以前一样了,我不是疯子。”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想和我说说吗?”

燕惊秋摇头,抬手捂住眼睛,顿了片刻,哽咽着开口道:“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去了哪里,妈妈那时候还假装你给我写了好多封信,庭南也说你留了口信,但我知道他们在骗我,我想,你怎么可能不和我说一声就走呢,你一定是出了意外,我有时候晚上做梦,梦见是妈妈把你带走关起来,有时候我梦见那些追债的人把你带到小巷子里,你躺在那里,浑身都是血,冷冰冰的,我——”

梁鹤洲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发觉自己并没有做好聆听如此沉重的情绪的准备,也没有考虑过这是在揭燕惊秋的伤疤。或许自己的下半生,不管做些什么,都已经不可能完全弥补燕惊秋心里的创伤了。

燕惊秋推开他的手掌抱住他,说:“鹤洲,你想知道的话,那些信全部都给你看,我不想说,好不好?”

“好,对不起,我不该问。”

“没关系,反正你总会知道的。”

“不哭了。睡觉吧宝贝。”

第二天两人都赖了会儿床,十点多才起来。燕惊秋说要去找程庭南,梁鹤洲在药店买了些晕车药,送他上出租车,约好下午在医院见面。

到程庭南公寓时已经是饭点了,燕惊秋走在走廊里,有些忐忑,站在门前几番伸手,没敢敲门,正想改天再来,门突然开了,程庭南走出来,围巾随意挂在脖子上,大衣还敞开着,大概急着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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