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烟心思急转,他舔过谢游雪的血。
……但是这件事从头到尾跟谢游雪有什么关系?
楚寒烟:“系统!魔尊他……”
系统还在爆鸣:“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杀杀杀杀杀杀杀——”
楚寒烟:“闭嘴!”
系统:“。”
楚寒烟:“魔尊他是不是暗恋谢游雪?”
系统:“………………”
系统沉默得有点久,楚寒烟:“……你是不是坏了?”
系统:“我也怀疑我是不是坏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销冠!你疯了吧!!!”
销冠没声儿了,他被魔尊卡着下巴,强迫性地抬起脸。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方寸之间呼吸纠缠,楚寒烟低垂着鸦羽般的眼睫,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那张脸雪艳纤弱,魔尊心里缓缓翻腾起一种滚烫的、暴虐的残忍,像岩浆一样顷刻吞噬他的心。
他想一遍又一遍将这个人剥开,将这具柔软雪白的身体至最深处都完全打开,每一声哭叫、求饶都应该是属于他的。他无比执迷地想,我和容容,我们就是……夫妻一场。
楚寒烟的手抚上他的心口。
下一瞬,鲜血迸溅!
那一剑几乎用尽了楚寒烟所有力气,匕首完全刺进魔尊的胸膛,他几乎是自虐一般故意用那只断手狠狠压下,漆黑的眼睛亮得惊人。
“……往后你折我一根骨头,我就捅你一刀,”他冷笑,眼眸亮得惊人:“我还能挨二百多次,只是不知你是否有命活到那时!”
耳边传来系统破防的尖叫,它没想到楚寒烟真的动手,并且是毫无准备、送死一般捅了魔尊一剑!
鲜血与生机急剧流逝,魔尊却忽然笑了。
他笑得那样真心快意,仿佛千年万年心愿终于得偿,掌心覆上楚寒烟握着匕首的手背,不容抗拒地按着他的手,将那一剑刺得更深。
“……即便重来一次,您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是不是?”
他的声音一瞬间飘得很远。
月色清光如水流淌,山外夜色空明,极目之远是人世万万里风月江川。
月亮,月亮啊,亘古如一地照下来。
千年前月亮早就沉了。可他夜夜梦到的,还是那样好的月亮,那样好的年岁。
窗前忽然出现一道身影,魔尊淡淡道:“何所归。”
那人向魔尊俯身行礼。
他美貌几乎雌雄莫辨,生着异色双瞳,一紫一白,宝石般流光乍泄,口中吐出缭绕青烟,音调有种异域的含混、低柔,似叹似唱。
“……风一吹,火星儿红,谁家鬼儿偷天灯?提着灯呀走三界,照着前身不照人——”
耳畔幽咽不绝如鬼哭。
楚寒烟心中大恸,一瞬间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了,万世光阴穿心而过,馥郁、幽冷的花香,有如一支利箭呼啸着穿过岁月。
他的手不觉跌落下去,在烟雾中陷入黑沉沉的安眠。
。
紫微洲。
夜风吹拂起轻盈窗纱,一个小仙侍匆忙跑过长阶,战战兢兢道:“仙……仙尊,「梦谶」仍不肯化形,已经、已经骂了一天了……”
玉容君挑唇。
“骂了什么?说来听听。”
玉容君的脾气一等一的好,待人极有耐心,紫微洲的小仙侍心里都很喜欢他,只是神镜「梦谶」实在是史上首屈一指的骂人天才,小仙侍吭哧了半天也不敢说话。
玉容便作势要起身:“你不说话,我只好自己去听。”
小仙侍两眼一闭:“梦谶说:臭不要脸的棺材瓤子,早晚把他肠子抽出来挂房梁上!”
“梦谶还说:再死八回都投不成人的瘟丧鬼,今年把他杵地里明年方圆百丈都寸草难生!”
“……”玉容君摸了摸下巴,笑起来:“确是骂的很有巧思。”
楚寒烟又摇身变成了玉容君。
一回生二回熟,当玉容这个人其实很有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小仙侍传完了话,自己十分难过,呜呜呜呜地跑走了。
楚寒烟觉得好笑,在背后喊他:“别跑!过来拿瓣柚子再走,很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