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说是朋友,那还算不上。
果真如此,玛莎在半分钟之内就带着装满柠檬汁和苹果醋过来了,这都是制作天然染发剂需要的材料。
莱拉:“太棒了。”
这一回轮到南希干活,她把二者倒进一个碗里,和海娜粉混合,一遍又一遍把它们搅成质地均匀的泥状物。
南希开玩笑说:“真不敢想象,这样的泥巴竟然要抹在我今天早上刚刚洗干净的头发上。”
莱拉恶趣味地笑笑:“不仅如此,南希,你还要顶着一头泥巴足足三小时!”
南希夸张地大笑:“哦,不要啊,那简直太糟糕了。”
玩笑归玩笑,真的要把海娜制作的染发剂抹在头上,南希已经盼望了两个星期了,时间和海娜叶子晒干所需要的时间一样。
原因无他,任谁看到自己的画像印在报纸表示“通缉”的那个栏目都会惊慌失措的,都会不愿意出门,都会迫切地希望改头换面。
“我还是不敢相信,比尔把我供出来了。”
玛莎在她头上包了一块很大的毛巾,大到把一个人抱起来都绰绰有余,用来包头更是一层一层裹得严严实实。
玛莎一边给她包头发一边说:“我依然无法理解。”
莱拉懒散地躺在摇椅上,四仰八叉,像一条离了水的章鱼。
她说:“玛莎,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刨根问底,但是这样的事情,放手就好了,不要多想,你还不到年纪,等你满了十八周岁再想也很来得及。”
玛莎:“哦,小姐,你这样看上去真像个少爷。”
莱拉懒洋洋地回答:“我很高兴能给人这样的感觉,玛莎。当一位小姐对人没有什么好处,是不是,德尔维小姐?”
南希·德尔维:“是的,阿什博恩小姐。”
三天后,莱拉·阿什博恩带着她未来的嫂子高调出席了肯特伯爵府上的舞会,当然是在马车上又颠簸了一整个白天以后。
“你认为是帝国线裙摆更合适一点呢,还是公主线,小姐?”
简问。她们在肯特伯爵提供的化妆室里,简和莱拉待在一起,玛莎和南希在另一间。
莱拉被搞糊涂了:“帝国线和公主线有什么区别呢?”
简在洛伍德慈善学校学过家政,懂得缝纫,她说:“帝国线的裙摆通常从胸部以下开始延伸,而公主线的腰线更符合自然状态下的人。”
莱拉:“那么,就公主线的服装吧。”
简利落地把一辆挂满了裙子的小推车交给在一旁守候的女仆:“阿什博恩小姐不想要帝国线的礼服,请你把这些衣服拿走。”
莱拉后退了一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需要在这么一大堆衣服里面挑我晚上要穿的吗?”
简苦笑:“我恐怕是这样的,小姐。坦白说,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舞会。”
莱拉:“我也没有。”
她无奈地摊开手,表示自己在礼服穿搭上无能为力,修道院不教这些,她也没有母亲指引自己进入社交界。
最后,她穿上了一条蓝色塔夫绸的裙子。
“我说,这个料子挺凉快的。”
还有妆发。
莱拉愁眉苦脸地让肯特伯爵派来的女仆打扮自己,这次舞会伯爵夫人称病不出,肯特伯爵却知道不能怠慢他的贵客,派了一个会做发型会化妆的女仆过来。
“不!”
看她开了一盒白白的粉底,莱拉一下子精神起来了,准确来说,是吓的。
“不要在我的脸上抹铅粉!”
太惨了。
化妆太惨了。
莱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很漂亮,但是套上一条硬挺的塔夫绸长裙——裙摆上长长的金色流苏走一步就在地上摆一下,还有同样金色的刺绣,足以亮瞎每一个想要邀请和莱拉跳舞的人。
肯特伯爵不在,他在大门口向每一个客人鞠躬致意,玛莎不在,女仆不得出席,简不在,家庭教师也不能出席。
南希倒是在她身边,作为贵族的未婚妻,她有参加这场舞会的资格。
“哦,莱拉小姐!”
正在被大都会警察通缉的诈骗犯在化妆室里这样对莱拉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