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宵小自有人去对付。
吴涛冷眼看着面前这个从头到脚都写了畏缩胆小的士兵,淡淡开口:
“所以,那队屏州的兵马,正在北城门外的某个角落等消息?”
“据小人听到的是这样,但具体情况只有夏大人知道。”
那士兵缩着脖子,小心的说道。
“夏大人?吃里扒外又贪生怕死的家伙,他配吗。”吴涛冷声道。
若不是夏誉非要抢这个功劳,这会他已经同丰川来的援军商议对敌计划了,哪会像现在这般,不仅没得到什么好处,还得头疼这些人如何处置。
按理来说,前会儿那人冲出来时这些人没有半点助力的意思,甚至神情也难掩惊讶,好像确实像他们自己说的那样只是被迫无奈之下,跟着夏誉进了城。
可凡事都有万一,他心下忌惮,不敢冒险用他们,甚至为了保险起见还应该将人全部拿下。
吴涛的视线落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丰川兵身上,神色莫名。
但话又说回来,夏誉死了,自己同丰川在圣上那都落不着好。若这些人真是丰川来的人马,自己将一千数人全部处理了,定会致使两边交恶。
还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就听到营地四周隐约的骚乱声。
吴涛皱着眉头,眼神扫向身侧的副官。
副官刚得来消息,正黑着脸骂人:“这么多人还追不着他一个?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叫人偷偷放了火,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等着挨棍子吧!”
汇报消息的士兵苦着一张脸:“大人,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的火,垛子起了浓烟大家才发现的,这说起来也得问军需处那帮人的责啊。”
“还敢狡辩,还不给我滚去抓人灭火!”
副将气的脑子发胀,把人骂走后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满脸为难走到吴涛身边,将军营里四处都有走水的事情说了。
吴涛这头还没说什么呢,就听见更大的喧哗声响起,还伴着马匹受惊的嘶鸣声。
“糟了,定是那小子进了战马营捣鬼!”
吴涛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副将的脸上,力道之大将人的头脸都打歪到一旁。
“慌什么,再怎么出乱子也不过是在军营里头。”他说着,转头看向营地里四处燃起的浓烟。
“人总能抓到,战马营那边确保不要让马伤了就行,先把火给灭了,这小子说不准借着狼烟传消息。”
“保不齐外头的童老狗正等着这烟的消息。”
“是!”
副将顶着迅速红肿起来的半张脸,下去办事了。
吴涛则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丰川兵”,说道:“既然大家伙也都是被逼无奈才顺了贼人的意,那吴某也就多说什么了。府尹好心来援我池定,而眼下又是这么个情况,各位便辛苦些现在就随我上城墙守着吧!”
放哪都不放心,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好。
等跟屏州军对上,这些人是人是鬼,就一目了然了。
温朝站在士兵之间,沉默的跟着队伍往城墙去。
虽然没有达到他们预想的最好结果,但好歹也算有所突破,具体如何,还是上了城墙再说。
他一边想着,一边用余光看向杜玲离开的方向。
你可千万跑快些,别给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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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有些痒,难道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
杜玲躲在马厩里,身上披着稀稀拉拉的草料。她歪歪头,将耳朵抵在肩膀上蹭了蹭。
她放了火后就一路往战马营冲来,战马营外头原本有一对士兵在守着,跟杜玲后头的追兵形成了夹击之势。但怎么说呢,也许是上天注定要他们这群人为指挥使攻打池定出一分力,她在逃跑的路上竟还能顺手牵匹马来。虽说马儿因为池定兵的袭击躺倒在了马厩门口,但总算是暂时甩开这些人了。
杜玲一路制造了不少麻烦。
她兜里多的是火折子——在康兴过夜的时候,师傅同她讲了一些关于火折子在打战时的典故,她启程池定前去军需部摸了好多放在身上。
看到草垛,丢一个。
随机路过一个临时支起来的营帐,丢一个。
路过满脸懵的士兵,往对方怀里丢一个。
就这样,她一边跑,一边在整个营地里掀起了波浪,灭火的、寻马的、劝架的挤成一团,那原先追着她的人就这么水灵灵的把人跟丢了。
外头的喧嚣声渐渐远去,杜玲顶着头上的几根杂草从门缝中往外看。
人确实都走了,那自己抓紧往城墙处去。
杜玲说做就做,马上从马厩里翻身出来,而后鬼鬼祟祟的往另一个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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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定府外头,童元良正站在前几日杜玲站着的塔台看府里的情形。
“这怎么到处起烟?池定府里走水了?”站在身旁的亲兵面露不解。
童元亮大笑两声:“不管是走水还是走火,里头越乱越好,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况且...”童元良看向那浓烟滚滚,心里推演出了这些火势燃起来的地方,以及这些地方画线连在一起后出现的形状。
一个圆圈。
“说不准是咱们的人在里头发力呢。”
他说着,径直下了塔台。
“清点人马,我亲自带队攻城!”
亲兵还一脸疑惑的想着哪来的自己人能跑到池定里去,见童元良管自己走了,便连忙跟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