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甯的眉头微微一皱,仿佛被“巴菲特”这个听起来有些奇怪的名字轻轻挠了一下。她抬起眼,用带着几分狐疑、如同用探针小心刺入未知领域的语气问道:“巴菲特?怎么听着像菜市场卖韭菜的?”她的话语如同一阵清风,却悄然裹挟着细微的砂砾,带着明显的戏谑与锋芒。眼底深处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仿佛是故意要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狠狠地砸一下他的场子。
彦宸正在兴头上的笑声猛地一顿,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熄灭了他所有的兴奋。他立刻故作愤慨地大声嚷嚷起来:“卖韭菜?人家是投资之神!算了,跟你说不清,你这学霸脑子除了马克思也要能容纳其他大神的位置啊!”他夸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满脸都是“对牛弹琴”的抱怨。但抱怨归抱怨,他的手指却已经极其麻利地重新拿起那支钢笔,低下头,继续在另一张干净的方格稿纸上奋笔疾书起来,那流畅如行云流水的字迹,仿佛正在完成刚刚那封“情书”最后的收尾工作。
片刻后,他利落地搁下笔,再次抬起头,眼神亮得如同两簇被重新点燃的火把,带着几分炫耀地高声道:“嘿,情书又搞定一封!这两天靠这业务,我都快成班里的土豪了!两块一封,十封就是二十块,够我吃一周校门口的蛋烘糕了!”他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着一本看不见的账本,嘴角勾起一抹掩饰不住的、小小的得意弧度,像是在炫耀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要不……明天我请你吃?”
张甯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那张刚刚写完的稿纸,上面的墨迹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泛着一层幽蓝的光泽,如同倒映在午后湖面上的细碎星光。她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更加不屑的冷哼,话语带着明显的戏谑,如同清泉溅落在冰冷的石头上:“哟,土豪?这才赚了二十块钱,就敢这么飘了?小心退货的打上门来,让你把吃进去的全部都吐出来!”她的话语听似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她独有的、杀人不见血的“毒舌”快意。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舒缓,如同平稳的心跳,却又像是在为他的“破产之路”敲响倒计时。
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他那颗不安分的、敞开的衬衫扣子,用更加戏谑的语气说道:“说真的,你这‘情书代笔’的生意,还打算干多久?别到时候班主任知道你干这买卖,叫你去办公室念经?!”她轻轻地笑了一声,眼底那抹揶揄的笑意如同雨后天边那一抹久久未散的云霞,柔和,温暖,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彦宸的肩膀猛地一抖,仿佛被她这句话里潜藏的威胁精准地“电”到了痛处。他的眉毛、鼻子瞬间夸张地皱成了一团,发出一声哀嚎:“哎呀!你说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看来这买卖真是高风险、做不长久啊!唉!我还以为终于发现了一条可以躺着发财的康庄大道呢,谁知道这么快就要面临‘政策风险’了?”
张甯看着他被自己一击命中、瞬间变得愁眉苦脸的窘态,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带着几分狡黠得逞的弧度。她再次挑眉,用一种仿佛在点评劣质商品的、夹杂着冰霜的清泉般的语气说道:“康庄大道?就你这纯手工、一字一句码出来的‘情书流水线’,难道不是跟那些早就该被淘汰的家庭手工小作坊一样,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吗?!”她轻笑一声,话语优雅却尖锐无比,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前的数学课本,像是在敲响最后一记警钟。
彦宸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一堆被冷水浇灭了火星的柴火,却还在不甘心地做着最后的挣扎:“喂!行啦!别打击我了!我这……我这好歹也是‘原创艺术’!多少还是有点‘知识产权’和‘增值潜力’的吧?”他不服气地抓了抓头发,眼神里闪烁着不肯轻易认输的火花。
张甯轻哼一声,目光意味深长地掠过他那张皱成一团的脸,最后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督促地说道:“艺术?等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试卷上的分数,也整出点‘艺术感’来再说吧!”她的笑意,如同终于穿透云层的阳光,温暖而明亮地洒落下来,却依旧藏着恰到好处的尖刺,为这场持续了一上午的、充满了少年人独有活力的青春交锋,画下了一个轻快而意犹未尽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