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毕竟这后宫除了皇后之外就只有两位婕妤。
皇后与皇上已经大婚将近两年,但肚子还是没有动静,这婕妤还是迫于臣子们谏言才迫封的。
谁都知道她善妒,但是大部分臣子都只是沉默不言,毕竟有权势滔天的曹国舅做后盾。
皇帝妃子之位,许多大臣早已蠢蠢欲动,暗中将自己的女儿塞进去。
女子想要参加选秀并不容易,一日,高矮胖瘦略有不足着落选。
二日,检查五官,发,肤,颈,背,甚至连声音粗浊都要被淘汰。
最后,还要进行对手足,仪态,进行更细的检查。
层层关卡下来,才有机会来到皇上面前。
世家贵女自然是不愁这些,但家世普通的女子早已筛掉一大半。就算剩下,也不足为惧。
但不料国师根本就不看家世相貌,只看生辰八字,合适就都留下来,不合适的半分面子都不给直接把人赶走。
以至于参加选秀有背景的贵女们都几乎毫无例外落选了,留下的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女子。
相貌一般,家世更是一般。
此举,臣子纷纷哀求皇上三思。
皇帝也是个特立独行的性子,不顾他人言论,将人直接安排在宫中。
“这皇上听信国师的话,头疾竟然真的有所好转,听说曹国舅气得脸都绿了!”手中的飞羽金扇轻轻煽动,周之衍说得绘声绘色,就像一个看热闹的纨绔子。
“皇上上朝时神采奕奕,不像是装出来的,再加上那些女子只是根据国师安排在不同的寝宫里头,并没有侍寝,所以这几日那些文臣才消停了些。”
他啧啧两声,“这些女子可真是走运,只是生辰八字对上了就能住到皇宫里头,不想本小爷家里再有钱,也只能看那红墙黄瓦,连皇帝的人都没见过。”
沈枝羽举起酒盏轻轻喝了一口,不可置否。
“难怪这几日之前镜泊城的岷江堰一案已经批下来。”
按照往常皇上的速度,最少还得排上三个月。
因皇上的批奏折的效率大幅度提升,沈枝羽本觉得冲喜一时太过荒谬,如今也变得不可置否。
确实利大于弊。
“只要龙体安康,便是好事。”
周之衍对他这番话感到深刻的共鸣,举盏同他碰了一杯。
“我也觉得这是好事!昨日我跟太中大夫喝酒,听他骂骂咧咧一晚上都是在说狗屁国师的坏话,不用问就知道是他妹妹落选了。”
沈枝羽轻哼一声没有接下去,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周之衍看出来了,怕还没喝尽兴人就跑了,连忙说起其他的八卦。
“对了,且末公主和宣王府陆世子的事情你可知晓?”
且末乃是边疆一族,在新王乌克里上任之前,两国一直是敌对的状态。
他们一直想吞掉最靠近边境的幽州,不过因为人少,大周并没有多加戒备,再加上大周皇帝也才登基几年,内部纷争还没有消停。
后来竟真的让他们给破了城,不过待大周援兵过去时,他们已经全军撤退。
据说是那山硕越为了庆祝破幽州,大喝特喝,把自己喝死了。
内族部落三大势力抢着当王,无暇顾及这边。
过了两个月,传出新王乌克里登基,是个年紧二十岁的男人。他和之前的王都不一样,登基第二日便派使者来大周,提出谈和。
但大周皇帝以为其中有诈,所以就没答应。
没想到这次且末国的王子和公主居然偷偷潜入大周中,把皇帝吓个半死。
前段时间终于费尽心思把人找到,本想着是个吞并且末国的好机会,但皇上见了两人之后改变了主意。
决定将他们的身份公布开来,以最高礼仪相待。
告知天下且末国的公主和王子是受邀才前来,并非前来滋事。
但是周之衍知道,分明不是表面说的那样。
他挑挑眉,凑到沈枝羽身边神秘兮兮地说道:“那且末国的公主喜欢陆世子所以才追过来,在这闹出了事,才逼不得而已显身。”
“至于那乌克里王子,自然是来追他妹妹的了,不过这是真的还是别有居心,谁也不清楚。”
他还是第一次和人这样喝酒,没有女子作陪,满嘴巴都是正事儿。
虽然憋屈,但看到对方茫然不知的表情,他心里有极大的满足感。
“他们那边的牛羊肥美,并且这羊毛制成的大氅披在身上极为保暖,冬季只要轻轻披上这一件可比十层的布料还要能抵御寒冷,皇上就是拿他们送的羊毛大氅才把皇后哄了回来。”
可见,皇上似乎已经接受了乌克里的示好,两国交好,怕是木已成舟。
沈枝羽问:“能与且末国为友国也不是坏事,至少不会有人流血,不过,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周之衍打了个响指,“你可真聪明。”
“那且末国虽小,但都是悍卒,压根就不怕咱们大周的兵马,前来谈合也只是贸易合作,不亢不卑,据说他们那边除了愿意每年进贡牛羊之外,还额外赠送悍马五千匹。”
马在战争中至关重要,且末兵将之所以这么强悍,其中马匹功不可没。
——悍马五千匹。
不得不说,这个条件实在让人难以拒绝。